分類: 軍犬♀

◎夏慕聰

選擇啊，是選了就不能後悔重選的。明日太陽依舊升起，宇宙行星繼續運行，不會因為一個人一個選擇而改變。要抵達遠方就得動身，前往ｄｔ家的路上，我仍用著SMART在裏頭跟小月小貓的三人對話群組聊著。邊滑著之前的對話，向她們打聽ｄｔ的情報。她們說我會打聽是對的，如果一個主人的情報，打聽不出來，一定有問題。雖然很多事情不能盡信人言，但可以作為參考。將來發生事情時，心裏也會有所準備，不會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按下電鈴，ｄｔ透過對講機說「進來。」從旁邊的鐵門進入，站在車道水泥地上，庭院寬敞的是可以經常辦聚會的場所，空氣的流動也因為這些高於圍牆的樹木植物而不同。抬頭環視周遭，附近沒有突出的高樓大廈，這裏彷彿遺世獨居。

披著一件白色浴袍的ｄｔ開了門讓我進去。踩在室內木頭地板上，還來不及觀察陳設，已經被不說話的ｄｔ給震懾。我無力分心在其他的事物上，我的雙眼只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像一個木頭人一動也不動的。「你怎麼還不脫衣服？忘了啊？」我躡手躡腳的脫去了衣服褲子，只剩下內衣跟內褲在身上。為什麼在同樣性別的女性面前要脫去內衣褲，會讓我如此心跳加速？又不是在一個男性面前，為什麼有如此的羞恥与害羞感？

伸手解開內衣胸前的前扣，褪下內衣。手遮著裸胸，彆扭地褪去最後一件。我雙手遮掩著自己的身體，無法自在，無法放下。「手放下來。」ｄｔ命令著。我雙手手心冒汗的，緩緩垂下雙臂，握著拳的手不斷搓動張握。「抬頭挺胸。」此刻就像是裸體受檢的軍人，即使脫光赤裸身無蔽物也要像個頂天立地保家衛國的軍人般無所畏懼。ｄｔ拉了沙發矮凳坐在我面前，我低頭視線可以瞄進她的浴袍，視見她沒有內衣遮蔽的酥胸。她撥弄撫摸起我雙腿之間的陰毛，又撫又扯。「要來當狗，當一隻軍犬，就要知道狗是不穿衣服的，從踏進門的開始就要脫光衣服全身赤裸——」

「是。」我大聲回答。我被命令雙手抱頭，露出腋下她命令留起的腋毛，ｄｔ開始檢查著我的身體，每一吋每一分她都看得仔細。她的手指頭游移在我身上，每處有體毛的地方，她的手都不放過，甚至是雙臀之間，她也探入查看。

ｄｔ在沙發桌上鋪了衛生紙後，持著厲剪，抓了我的陰毛便剪了下刀，她動作快速的讓我來不及反應，屬於我成熟女人的性徵已經被剪了一把。她將手上陰毛放置衛生紙上，再繼續著。那裏的毛髮不像頭皮上的，我從來也沒想過要修剪自己陰部毛髮。這世界上的女性有多少人會修剪呢？啊我面前的ｄｔ，她就會。在健身房烤箱內的模樣，立刻浮現在我腦海中。回神過來時，她已經一點一點的將我的陰毛剪成一公分不到的長度。她拍了拍我的陰部上散落的毛髮。「浴室在廚房旁邊，你去沖一下。架上的浴巾都可以用。洗完再拿掃把整理一下。」她起身便往二樓去，踏上階梯前，她突然回頭：「我月經來了。我現在其實一點都不想自己動手，我只想出一張嘴巴。」語畢，她便徑行上樓。

按著她的指示，先去盥洗再收拾客廳。

她着完衣服下樓時，我剛好處理完桌上及地下的毛髮。「把衣服穿好，我們出門去。」在ｄｔ面前，一件一件穿回自己身上。穿上了衣服，卻再也無法在ｄｔ面前穿回尊嚴。曾經擁有過屬於人類的尊嚴，彷彿都像是被她的厲剪削去。

她穿上了她的軍靴。站在她背後的我要伸手拿自己的運動鞋時，她開了旁邊的鞋櫃，數雙高跟鞋，「挑一雙你的尺寸的。」裏頭每一雙都是又高又細的跟。我的臉色有一慘。我雖然不是完全不穿有跟的鞋子，但是⋯⋯才走幾步路，我便感覺小腿跟大腿的異狀，彷彿雙腿在跟我抗議般。從ｄｔ家走到捷運站，上下樓雖然有電扶梯，但我從來沒有這麼渴望在車廂內有座位可以坐。很遺憾的這個時間不是隨處有位子可撿的。換線之間的路途，再站到下車，然後跟著ｄｔ步行到我們的目的地。

◎夏慕聰

回家路上，一邊擔心著經血外漏一邊感受著體內異物感還一邊回憶著与ｄｔ短暫相處。出了電梯，開了門，屋內燈亮著，阿耿已經下班回來了。坐在外陽台脫鞋子，還瞄見了電視螢幕上遊戲的畫面，客廳裏沒看到人，但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開門踏進客廳便見著了沙發上的兩個人，一個人半脱著褲子，阿耿正頭埋在他雙腿間，在幫對方口著。我們三人都驚在那刻，空氣忘了流動，時間有如暫停。他急忙的將硬梆梆的塞回褲子裏，阿耿手忙腳亂的。「你們也太專心了吧⋯⋯」我打破沉默，先開了口。「你放假怎麼沒有先說⋯⋯」

「怪我囉。我下午有回來，我以為你會察覺屋內不同。誰知道你們在客廳就⋯⋯也不進房間⋯⋯」講完話，我就溜進房間，場面太尷尬了。門關上時，我可以聽見他們為自己的囧境大笑著。匆匆一瞥，阿耿的對象還不錯，姊弟倆的眼光都滿精的，選擇的對象滿好看的。但我覺得龍哥更甚。才想起龍哥，他的訊息便來了。雖然不到三餐定時問候，但時不時的會收到。只是在經期收到，有時候就會有種不耐。跟他說我月經來了不舒服。他的關心，讓我回著「痛又不是你在痛」。

「如果月經的疼痛可以轉給別人，我可以替你承受。」

「你真的很會耶。」不得不說龍哥跟女性說話真的很有一套，相當有魅力。

更換棉條時，腦中与ｄｔ的相處完全將龍哥一掃而空。我會想起ｄｔ的每一個命令句，自己乖乖的服從。手指套著指入式棉條進入體內，我彷彿可以感覺到ｄｔ手指頭在我的外陰部時的身體悸動。換完以後，我才想到還沒洗澡，棉條在體內的情況是能夠洗澡的嘛，我拿起手機上網搜尋了一下，各式各樣的使用心得，我發現了一個新世界，像是踏出自己的圈圈，發現其他的女生都在用棉條自在輕鬆的度過自己的經期，結果我還在自己的圈圈內，使用著過往經驗所累積的衛生棉。想到這裏，便覺得自己如果早一點踏出去，也許可以少受點苦。如果不習慣棉條，頂多再換回衛生棉而已。我覺得自己的身體輕盈了些。淋浴完更是覺得自己跟非經期一樣，忍不住傳了訊息跟小翩分享自己的心得。小翩對於我改用棉條相當訝異，電話即刻便來了。她相當好奇著我說的好，說著她也想試試，接著她便問到是什麼改變觸發了我。於是我忍不住將接觸SM圈的種種与好閨蜜分享。「小衷，你好大膽喔。竟然去接觸SM。可惡，竟然沒揪我。我也想去看看。」「下次帶你去。」

「好啊好啊。我也想見見你口中的ｄｔ跟那個龍哥。呵呵。我覺得我去，一定會把阿犄給氣死。哈哈哈哈哈——」

不曉得是不是心理作用，這個經期結束的比較早。轉眼下午一八便放假，龍哥約了吃飯，他說他可以提早下班，要來接我。我刻意跟他約在離營區大門有段距離的地方，以免被同僚看見。跟龍哥見面時，他正靠在他的車旁抽菸，等他抽完便離開。結果還是被洽公回營的撞見。「訓練，你男朋友喔？」我一臉尷尬，倒是龍哥瞇著他的眼睛笑著，他沒有否認，讓撞見他的人誤會了，他還相當樂意。

車門一關，我便用力推了他肩膀：「你很故意耶。幹嘛不否認。」他笑得燦爛無比。「我為什麼要否認啊。有我這樣的男朋友不好嘛。是你幸運遇到我耶。」

如果不是已經踏進這個圈子、決心要跳下去嘗試SM，在平時遇到龍哥這樣的男人，我一定會想跟他立刻交往，在那個被誤會的時刻，我肯定會希望全世界都這樣認為的。可是——「我已經準備跟ｄｔ⋯⋯」

話還沒說完，他看著我，像是他知道了什麼。「ｄｔ啊！」這個話題，我們沒有再繼續，一路上並沒有沉默，我們還是有說有笑。上了餐廳吃了一頓飯，明明沒有什麼特別，可是我感覺到龍哥把某扇內心的門關上了。

在他送我回到我家的社區門口，我要下車之際，「小衷——」我雙腳踏穩地面後，回頭看著他。「陪我一下。」他說完便撚了口香糖熄了火下了車。我們靠在社區大門口旁邊的矮花圃邊，我沒說話，他也沒有說話，我們就這樣靜靜的。他掏出了菸盒跟打火機，取了一根，在點燃之際，他停頓了。「我可以親你嘛？」他不等我回答，嘴唇便貼上了我的嘴唇。我可以感覺到他唇上剛長出的鬍渣刺著了我。「這是告別之吻。錯過我，有天你會後悔的。我不會一直單身也不會一直等著你的。」語畢，他點着了菸，那根燃燒的，渺小的成不了火焰。「我認識ｄｔ跟阿糸，是帶領我進SM圈的竜叔介紹的。ｄｔ啊，我是知道她可是訓犬界的翹楚，很厲害的。為了站上那個巔峰，她是捨棄了愛情，所以我能夠猜到她應該跟你說過她的SM，就是兩個人一對一的主奴關係。」

他在我面前吸了口菸，再像從體內狠狠吐出所有的氣。「愛情与SM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同時擁有的。」他垂下手，望著我，他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所以，愛情跟SM放在你面前，你選擇了SM——」他不再說下去了，捻熄了菸丟進菸盒內，他便準備離開。沒有說再見的離開。

「龍哥，再見⋯⋯」我吶喊著。他在進車廂前停頓了看了我。「小衷，我不想跟你說再見。」他微笑像是用力在臉上擠出笑容讓嘴角上揚。望著他的車開遠，我悵然若失。

這個夜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間公寓，我從未去過的地方，裏頭一男一女，只着內衣褲。我感覺他們兩個相當熟悉，彷彿是我認識的人，可是他們的面容我沒有任何印象。當男人喊了一聲「凰」，女人叫著「阿衷」。我以為我跟男人是看得見彼此的，我忽然明白他是我，我是他。在一個平行宇宙裏，我跟龍哥的性別是相反的，看著他們相愛相知，我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從夢裏醒來，眼淚滑落在臉龐，我錯過了此生的真愛了嘛⋯⋯

◎夏慕聰

今日身體不舒服，也不到需要請生理假的狀況，但明日應該會是最需要休息的時間。下午洽公後，便是我自己的時間。跟ｄｔ約了面對面聊聊，只是她只有空堂的時間可以跟我碰面，所以回家換完便服的我去了她的學校找她。她沒有提，我還真猜不到她的職業，很難想像她在大學裏教書。我站在她的研究室門口，一直等到三點，準點一分一秒不差的敲了門。「你好準時。我原本還在想你會遲到多久。」ｄｔ開了門見了我。我把包包放在她研究室裏頭的沙發上，只拿了隨身瓶，便陪著她下樓買咖啡抽菸。在學校裏的便利商店，她點了杯拿鐵。「你要嘛⋯」她遲疑了一下，我才準備回話，她便繼續說：「你月經來了，不要喝咖啡⋯我們等會去學校外面買熱桂圓茶。」

「不用了。我喝溫開水就好。」

跟著ｄｔ兩人慢慢的往學校外移動，她一直到了外面才點了菸，還特意跟我保持了距離，要我站在上風處。「你回去之後想的如何？」

「犬調情境真的相當迷人。可是⋯⋯我有點無法想像自己當狗⋯⋯」我沒說我在夢裏成為了一條在她腳邊的狗。「我沒有辦法想像自己成為一條狗之後的生活⋯⋯但是卻⋯⋯又有想要去實踐一次的衝動⋯⋯」我吞吞吐吐地說著。

「先不用想到未來當狗的生活。我們先進行第一次的調教。搞不好調教完，你也不想再當狗了。也許是我不想要繼續。都有可能。關係是兩個人的事，都是要雙方想要繼續，才行的事。」

「不過我們還是要預設，會繼續，關係會建立。因為我不喜歡玩一次就沒了的SM，這樣我根本連第一次都不會想要。」ｄｔ說的話讓我安心。「雖然我這樣說，不過第一次調教可不會馬虎應付過去的喔。前面有些準備功課，我會帶著你做——有些事我自己要做的，反正我都會帶著你的。」她捻熄了菸蒂，抓在手上握著咖啡。我們便往校園內移動。

「我是一對一關係的人。」她見我有些疑惑便繼續說。「一主一奴。像阿糸她是屬於一主多奴，一個主人可以有多個奴隸。但是我喜歡關係簡單一點，我只想要一對一。如果我收了你，我就不會再收其他人。你也是。不可以再去找其他人調教，當然也不可以鑽詞彙漏洞，我一個主人，再去收其他的奴隸。這是不可以的。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某一個人，想要跟對方談戀愛，那我們就結束主奴關係。當然我也一樣，如果有一天，我想要再交女朋友，那我們也是結束主奴關係。不過你可以不用擔心我。我應該是不會再交女朋友了。人生有兩個摯愛，我已經心滿意足了。」講著講著我們已經走回了她的研究室。進門前，她問了我這是第幾天了。

她鎖了門，讓我忽然緊張了。「把褲子脫下來。」在這裏？窗戶還開著，對面的人會不會看到？為什麼要我脫褲子呢？想拒絕，可是不是要接受ｄｔ調教，這是調教嗎？我膽怯的解開卡其褲的鈕扣，我彷彿已經嗅到了經血的味道。ｄｔ到底是走怎樣的調教路數⋯⋯我閉著雙眼，不敢直視著這一切。「內褲也是。」這是震撼教育嗎？我已經脫了外褲，為什麼還要再脱？我聽見她開關抽屜的聲音，我聞到私密處散發的異味，這一切都令人感覺羞恥到無以復加了。她窸窸窣窣地來到我面前，伸手向我的陰部，她攬住我的腰，我的身體便被進入了。我在她的研究室裏被她的手指進入了——

她離開了我的前方，可是我仍感覺體內有異物侵入。「你要閉著眼睛閉多久啊？我剛剛塞進去的是棉條——」她遞了塑膠袋過來，「把內褲上的衛生棉裝起來。」我發現雙腿之間多了一根藍色棉線，屬於從我體內出來的異物。我開始動作。有點像是新兵訓練，長官說一動我做一動。即使窗戶外有風吹進來，我仍能感覺到經血的氣味。這讓我害羞不已。竟然讓這個這麼私人的事，暴露在她人面前。「我覺得你的月經天數有點多了。看你的身體應該不需要這麼多天才對。」將內褲上的沾了經血的衛生棉放進塑膠袋後打結後，我光著下半身看著ｄｔ等待著她的下個命令。「把褲子穿起來。」

經過這樣的震撼，我講話都要哽咽了。「⋯⋯實在是⋯⋯好尷尬⋯⋯好⋯羞恥⋯⋯」ｄｔ忽然摸了我的頭，像撫摸小狗般的。

「我的軍犬小母狗害羞囉。母狗會有月經，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她把窗戶開大，把門轉開鎖。「血液是沒有味道的，是接觸空氣以後才會散發氣味。棉條是在體內吸收經血，所以是不會有味道的。」她遞了剩幾枚的棉條紙盒來。「這盒還有⋯兩枚，你就帶回去吧。」她突然把臉放在我面前。「等你習慣了，你就會發現她的好。清爽乾淨跟沒來差不多。以後改用棉條，這是主人的第一個命令。」

內褲裏忽然空了一塊，感覺相當不踏實。「會不會外漏啊⋯⋯」

「我還沒聽說過用這個牌子棉條外漏的事情。如果發生在你身上，那就是羞恥調教囉。」

◎夏慕聰

小房間讓給了阿糸先生跟小月，ｄｔ帶著我跟小貓離開了那。小貓招呼其他人去了，而我跟ｄｔ呈現了兩個人尷尬的狀態。「我養狗不養貓喔。」她開了口打破沉默。她喜歡狗更甚於貓啊。「你有沒有興趣當條軍犬？我可以想像你在我面前是一條狗的模樣。」啊她的養狗不養貓是指人去扮演的狗跟貓，不是真的狗或貓。眼瞳裏的小貓正開心的在場內跑來跑去喵來喵去。ｄｔ的話是指讓我成為一條狗，像小貓那樣，全身赤裸，屁股裏有根尾巴⋯⋯「你不用急著回答我。可以想想。調教這事情，慢慢來，我從來都不急的。」

生日聚會的時間即將結束，大家開始拿著手機打開SMART軟體在加著好友。陸陸續續有現場的新朋友來加我，軟體裏的經驗值每加一個朋友增加一點。我也加了阿糸先生、小貓、小月。龍哥特地來加我。我注意到了不是每個人都是一點，加入有些人的點數很多，像是ｄｔ、阿糸先生跟龍哥。

「要一塊去吃晚餐嘛？」龍哥問著。我看了看手機，估算回營的時間，只能婉拒。「我得回營了。不然會來不及。」

「你是職業軍人啊。唉啊我已經答應他們去吃晚餐了。不然我就送你回營區了。」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可以去搭車。你跟他們去吧。」我說話時，換完裝的阿糸先生她們正準備離開，她拍拍龍哥的手臂，意有所指的笑著。「我再敲你。再約。」他轉身離開的笑靨是如此的燦爛。

阿糸先生她們正等著小月從大樓地下室開車上來。「你怎麼回去？」一塊等待的ｄｔ站在我身邊問著。「我去捷運站搭車就可以了。晚上回營區。」我回著。

「送你去捷運站吧。」阿糸先生說著。我要先下車的緣故，我坐在後座右邊靠車門的位子。坐在旁邊的ｄｔ握緊我的手。「我原本還想問ｄｔ怎麼不把你帶回家。」左邊阿糸先生頭靠著車窗說著。「你們有在SMART上加好友吧。」她問時，ｄｔ白了她一眼。「你呴——」

下車前，ｄｔ特別站出車來跟我說話。「回去，想一下我說的。有沒有興趣在我面前當一條軍犬。有問題，再問我。有任何疑惑都可以跟我說。我會慢慢帶你的。」

捷運站入口前，看著那輛車的駛遠，我的心有些踏實，多半跟ｄｔ說的話有關。返回營區的路上，我滑著SMART軟體，有些參与生日聚會的心得文很快就在活動頁面露出。我邊閱讀邊覺得除了SM圈以外跟其他的聚會文章沒什麼不同。有很恐怖有很蒐奇嘛，好像沒有吧，去過一趟SM圈聚會，与會的人士都跟一般人一樣，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一雙手、兩隻腳。這群人如果夾雜在普羅大眾裏，誰會分得出有什麼不同。

龍哥傳了訊息過來還夾帶了他們吃飯的合照。我下載到手機內，再回訊息給他：我快到營區了，之後訊息會比較晚回。同僚的男性沒有特別察覺我的新髮型，只覺得哪裏不太一樣。同寢的學妹是立刻察覺，對我新剪的短髮，表示好看。

夜裏躺在床上，睡夢中我彷彿聽見了人群喧嘩鼓噪聲，脖子上一直感覺著異物，束縛感。我全身赤裸著。她在我脖子上的項圈上扣上牽繩。脖子上幾時多了項圈？我被牽著，爬向眾人，大家都在看著我，我沒有穿衣服，四肢着地，也毫無遮掩身體的可能。她撫摸著我的身體像是撫弄她的愛犬般。而我的動作跟反應就跟一條狗一樣，享受著主人的愛撫，躺在地板上，四肢曲著，絲毫不介意著自己的私密處裸露在眾人之前。我醒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的衣物沒有消失，脖子上也沒有狗項圈。體內的慾望与騷動⋯⋯

我知道我的月經要來了。

◎夏慕聰

阿糸先生交待了小秘書小月之後要提醒她禁語的事。龍哥舉著左手食指：「禁語就是禁語，可不是安全字。在Museum S說禁語會被公開調教喔。這麼想被公開調教的話，可以試看看。」他拍著粗大的雙手：「好了，我們現在要來進行今天的公開Spanking。想要被公開打屁股的，趕快就定位。」他揮著雙手，做起了暖身運動。「誰的屁股最耐打，撐到最後的，有Museum S免費活動券，前三名都有喔。」

小月要奔跑過去前，回頭問了我：「小衷要不要上去試試看？」我搖頭。

她向前後，ｄｔ在我身邊說著：「上去試看看吧，你都已經到了Museum S，不去試試看，怎麼會知道自己是Ｓ還是Ｍ？喜不喜歡痛？肉體疼痛的時候，你才會知道你是想要成為那個打人的還是被打的。獲取經驗就是在這個時候。」

她的話就像是我手持著鎖匙站在一座神祕大門前，要不要向前打開，全掌控在我。我知道打開了這道門，我便踏進去了。如果喜歡還好，如果不喜歡呢？

我說出我的疑惑，那黑色太陽般的笑容說著讓人溫暖的話。「不喜歡也沒關係啊。在這個世界，單純當個觀察者也很好。既然都進來了，找個自己最舒服的位置。沒有人會要你離開的，你就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

「你受不了就喊停，施虐者會停的。我也會注意著你的，不用擔心。」她說的話讓我安心。我踏出我的步伐，我找了一格趴入。

龍哥對於我來到前面有些訝異，不過他很快便去旁邊掛滿SM道具的牆壁上挑選他喜歡、善用的道具。ｄｔ突然來到我的身旁，伸了手便要解開我的牛仔褲鈕扣，扯下了我的牛仔褲露出了我的內褲，啊——我應該要穿好看一點的內褲來的。留在我臀部的內褲很快被褪下，讓我的屁股在空氣中暴露。我沒有想過自己會被脱到裸露自己的屁股，真是羞恥。「牛仔褲太厚了，會幫你撐幾下。不可以。」她在我耳邊說話。

「想看表情的站這邊。想看屁股的站這邊。」龍哥揮著散尾鞭還順手打了幾下自己的大腿，確保這支不是聲音大而已。「趴好來。趴好來！」龍哥催促著，便開始一顆屁股一顆屁股的打了過來。不知道幾時會輪到自己的焦躁讓人緊張。我聽到了小月唉了一聲，她在我旁邊幾格，所以很快就要到我了，我的心跳加快。皮革的散尾鞭先是接觸我的臀部再落下。我皺了下眉頭。

「龍。你這一下是不是有放水？」阿糸先生開了口。「同樣力道要再補一下。」

「這樣你也看得出來喔。」龍哥站在我身邊，手撫摸起我有一道道紅痕的臀部。「不能仗著你是竜叔在Museum S的代理人就為所欲為喔。」「好。沒問題，再補一下。」他才說完，鞭子便落下。

龍哥一下一下的過去，直到最後一位。他趁著走回第一位的時間，讓自己休息，再繼續第二輪。很快的又打到小月，她唉的聲音甜美得疼痛，光聽聲音便知道有多痛。龍哥到我時的鞭尾都會先垂下像是告知再落下，這次他落下的力道跟前面相同，我唉出了聲音。「啊——」沒有阿糸先生的阻斷，龍哥沒有幫我揉揉的便往下面打去。

第三輪開始前，龍哥停頓了下。「今天有全場安全字嘛？」他看了看大家。「沒有喔。那停就是停。不要就是不要喔。繼續。」這一輪的速度彷彿加快。望著地板的我偷偷看一下左右。鋁梯間格有人似乎退出了，難怪加快了被打到的速度。才這樣想，小月的聲音便傳來，接下來鞭子便到我的屁股上了。這次我動了動自己的下半身，屁股已經開始覺得麻了。

第四輪第五輪⋯第十輪⋯⋯小月已經語帶哽咽的唉叫。龍哥停下來關心狀況詢問是否要退出。「不要。我可以——」

「那就繼續了。」我跟小月之間已經沒有人了。下一個便是我了。龍哥鞭出，我的眼淚不停使喚的噴出，連我自己都嚇到了。我沒有哭泣，我沒有哀嚎，只是我的全身在顫抖，屁股在癲動著。

龍哥還沒開口關心，我的嘴唇已經有一雙嘴唇吻了上來。柔軟的、溫暖的、觸電的，我從來沒有被女性親吻過。唇与唇的時間彷彿好久好久，世界都暫停了。「小衷可以了。結束了。」ｄｔ說。

「她自己又沒喊停說不要？」龍哥說。「是我推她出來的，所以我是她的監護人。我說停就停。」ｄｔ將我從鋁梯格內拉出，便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我想要揉屁股，她卻不肯讓我的雙手從她的肩膀移開。「不可以這麼快揉，這樣疼痛在屁股上停留久一點。」我想拉起褲子，我的手無法自己動作，她也沒有幫我拉起，一直讓我向著大眾裸露鞭痕臀部。「阿糸我先用裏面的房間。你們繼續。」ｄｔ讓我勾著她的肩膀，她攙扶著我，讓我用著詭異的步伐一步步離開大廳。她回頭望向阿糸先生跟龍哥時，我只覺得害羞想逃跑。

在廚房附近的小房間內，ｄｔ抱著我，揉著我的屁股。外頭公開Spanking仍繼續中，小月進入前三強的歡呼聲穿透水泥牆進了房間。而我仍沉溺在ｄｔ溫暖的懷裏，感受她的溫柔呵護。我們沒有說話，只有動作。我享受著她的呼呼，不想離開這樣的擁抱。小月堅持到了另外一個人承受不住放棄，拿到了第一。公開Spanking結束，歡樂聲音遞減，大家開始各自散。小房間的門開了個縫隙，我看見了龍哥，他微笑地退了出去。阿糸先生帶著小月進來，要先處理瘀青紫透的屁股。小貓在旁邊喵喵叫著嫉妒嫉妒——

◎夏慕聰

阿糸先生要小貓小月先進去，看看龍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阿糸先生使了個眼神，小貓便將我拉了進去。「她們兩個在外面⋯⋯」不等我說完，小貓便接話：「大人在說話，我們小朋友進去裏面玩就好。」小月跟小貓一人拉著我的一隻手。在小貓口中，我得知ｄｔ与阿糸被人稱為暗黑孿生（双胞胎），她們共同經歷了一段相互犬調競技的時光，在彼此人生陷入黑暗泥沼相互扶持的日子。小貓跟小月都沒有趕上這段暗黑孿生成形的時期。

「小衷，龍哥看起來對你相當有興趣耶。」小貓說，小月也接著說：「完全沒有遮掩耶。」

龍哥已經在裏頭指揮著人，將兩個大型狗籠固定左右，一個鋁梯橫跨其上。龍哥左右看著，還用身體重量去壓著，測試會不會移動。「兩邊還是吊點用繩子綁著，這樣比較安全。」他講完，便注意到了我們三個。「欸。你們這麼快就進來了啊。」他特意走到我面前，我仰著頭看著他。我在女生裏頭個子算高的，我還要仰頭，他的身高應該有超過一八五。他挺著他的寬厚胸膛，這副壯碩身材應該有在健身，常跑健身房。

「怎麼了？」他瞇成一條線的眼睛正看著我。「我可以親你嘛？」他比著臉頰的位置。小貓跟小月在一旁鼓噪著。我點了頭，他便彎下腰，在我臉頰上啄了一下。眾人歡呼聲要掀掉屋頂了。

「握龍根，握龍根、握龍根。握龍根！——」不知道是誰開始喊的，鼓譟之聲完全壓不下來，眾人像是看好戲班的鼓著掌。

「大家都很邪惡耶！你們不要以為我會怕喔，我沒有在怕的喔！」他對著圍著的人喊著。他對我說：「歡迎來到Kinky World——」我有些手足無措時，他說著：「不用管他們。你不想摸，沒有人可以強迫你。你想摸，我就掏出來。」他笑得燦爛，像是無所謂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小貓跟小月一旁慫恿著我。我害羞我膽怯，我來到了新世界，我來到了奇怪的世界。這片深邃海洋，是冷酷是溫暖，要跳下去泅泳才會知道。

「你們這樣子，我會緊張耶。你們知道男性在緊張的時候，性器官會縮小——」龍哥才說，眾人便開始鼓譟著龍哥好難得緊張、大屌龍哥也會怕啊、想看小屌龍、新朋友摸下去⋯⋯從害羞膽怯到興奮欲試，是哪個瞬間錯過了什麼意識到了什麼。

我點頭，他便從褲襠掏了出來，沒有猶豫沒有遲疑沒有害羞沒有膽怯。露出的私密處跟他的身體其他部位的膚色相近，沒有特別暗沉。他的私密處光滑乾淨，是真的沒有半根陰毛。的確好看得引人遐想好奇觸摸。

他現在的尺寸超越了我歷來交往過的男友充血勃起之後的大小。他見我沒有伸手，抓了我的手腕，將我的手掌往上擺。我的手掌握緊竟然不能完全握著。在我掌心的肉棒忽然有了反應，我很快地發現他充血了他勃起了。所有的人都驚呼著，彷彿久旱逢甘霖、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龍昂首，龍昂首、龍昂首。龍昂首！——」

眾人歡呼鼓噪聲中，他急忙的抽走他的老二，掏回褲襠，撥弄著棉褲，面牆背對著大家。「讓我冷靜，讓我冷靜、讓我冷靜——」

ｄｔ跟阿糸先生在眾人圍繞之外，將這一切看在眼底。「就跟你說不趕快出手，有人可是快狠準。」她們說話時，面壁的龍哥仰著頭，轉身向吧檯去要了一杯長島冰茶，他靠著吧檯。背對著大家喊著：「公開Spanking等會開始。我不可以搭著帳篷揮鞭，這太醜了——想要被公開打屁股的，自己找鋁梯，一個洞一個人，自己先就定位吓。」

蹭來阿糸先生身邊的小貓立刻被阿糸先生指派去鑽一個洞。「我不要。小貓不要啦～小貓不要變小猴。」赤裸的小貓搖著屁股，貓尾巴自然搖晃著。「我可以，我可以。」小月舉了手。「小月代替我——」小貓立刻推著小月上場。「好啊，我才不要辦活動，自己沒玩到。不過我要阿糸先生的呼呼（/AfterCare）。」小月見了阿糸先生點頭答應，便先揉著自己裙擺下的屁股肉。

「啊～小月你好賊喔～不行啦不行啦——」小貓嬌蹭著說。

靠在吧檯的龍哥接過長島冰茶便飲了一大口。幫忙出酒的人對著他說：「龍哥，你不是進行SM之前是不沾酒精的？」「你覺得我現在這麼尷尬的情況，能不喝嘛！」

龍哥附近有兩三人聊天中，有人忽然對著另個人罵著「你這個傻屄！」引起了龍哥注意。

「你是用過人家的屄了是嗎？不然怎麼知道他傻？我覺得Museum S禁止中國用語。」龍哥說的話，讓阿糸先生也參與了：「我覺得傻屄超難聽的，跟傻屌差不多。」她看了一眼龍哥繼續說：「我覺得講動物的屄的人，讓我超想帶他去用用的。誰要是在那邊牛屄馬屄的講，我真的會帶你去農場，讓你用牛屄！」

「這樣會不會虐待動物啊！」ｄｔ插嘴時，阿糸先生將她推向了我。「你去找她啦。我回去會公告一下Museum S禁止語有哪些！」果然是Museum S的股東之一，可以說得理直氣壯。

「騷〇也很難聽，可以一塊禁嘛！」有個男生舉了手。

◎夏慕聰

阿糸先生致詞完後，麥克風交給了小貓。赤裸的她雙手像是在胸前舉著火把般握著麥克風：「謝謝大家來我的生日聚會。啊——要說什麼⋯⋯」她已經習慣赤裸在眾人注目之下。「我一歲生日的時候，現場有人在嘛？」我聽到有零零稀稀的人說著有。「二歲呢？」回應有的人變多了。「三歲？四歲？」吶喊著有的人好多。「謝謝阿糸主人。你是最棒的主人。小貓好愛你。」她雙手畫弧擺在頭頂上比著愛心。熱熱鬧鬧的切起了蛋糕，小月招呼著大家過來拿蛋糕也一直穿梭來回分送。她遞給了ｄｔ再遞給了我。

「啊⋯謝謝。」我接過後，「你這樣跑來跑去，辛苦了。」

「不會啦。我還滿高興的啊。我是服務系sub。」她開心地回我。

「你應該知道SM是什麼、BDSM是什麼樣的縮寫組合吧？」ｄｔ食了口蛋糕問著我。我點頭，我有略略做過功課。「那剛剛小月說的『sub』你知道嗎？」我搖頭。「中間這組D/s，支配与臣服、Dominance跟submission，sub就是submission臣服者的簡稱。」我點頭。

「ｄｔ——」後方有人喊了她。往聲音的地方望去，是剛剛的那個男人。從浴廁拿著浴巾、換妥運動服的他向她比著併攏的兩根手指頭晃了晃。她便放下空了的紙盤跟叉子，跟著往廚房後面走去。他們在後門防火巷內抽起菸。阿糸先生帶著小貓一塊去，連小月也蹭了去。原本我是沒有要跟去，但想起軍隊裏菸霧瀰漫場合就是情報聚集處，這個圈子應該也是吧。我經過廚房時，阿糸先生正交代著小貓要披上浴衣不能赤裸出去，附近有個阿伯介意、常來謾罵著我們這裏常常有裸露人士，他不管什麼藝術什麼行動的，要這裏的客人節制。已經窩在巷子裏的癮君子見了他們紛紛熱情的喊著龍哥、ｄｔ、阿糸先生。龍哥拉去的這群人裏，只有他跟ｄｔ抽菸，其他人都像是跟我一樣蹭去。

龍哥撥了撥自己的褲襠，我才注意到這個人的棉褲襠包異常的碩大。叼著菸的龍哥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嘴角揚起得燦爛。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挪開眼睛。「你是想看想摸嘛？」他手持著燒著的菸，吐了口菸圈。

「我要摸我要摸！」穿著浴衣的小貓高舉著手跳著。「我也要！」小月也跟著鼓譟。我才轉頭回去，便看見了龍哥拉下棉褲，從裏頭掏出了自己的老二。忽然乍見男性的陰部，我羞紅著臉撇開頭。周圍的男女彷彿見怪不怪，泰若自然。

「握屌跟握手一樣，都是社交禮儀。」龍哥說得彷彿天經地義。

「你這個暴露狂。」阿糸先生開了口。「看到這麼大又直的肉棒，我只會想把它鎖起來！讓它在小小的貞操殼裏痛苦呻吟！」

小月在阿糸先生說話時，要我別大驚小怪，不就身體的一部分。我不好意思的看清楚他的整個陰部，乾淨光溜，沒有半根體毛就跟他剃得乾淨的下巴臉龐般。

「如果阿糸你是我女朋友的話，就讓你鎖。不過你不是我的菜。」龍哥突然指了我：「這個才是我會喜歡的類型。這位是？」

「龍哥。她是小衷。剛踏入圈子的新手。」小月幫我介紹時，龍哥將菸蒂丟進旁邊的廢棄牛奶罐內。

「新手啊。小衷加30分。」他收起了老二放回褲襠內。「我先進去準備下一個節目。」龍哥經過我身邊時，瞇著他那一條線的眼睛。「小衷，想摸龍根的話，再來找我喔。」

「ｄｔ，你如果有興趣，就要趕快出手了。龍，表現得太明顯了。今天活動結束，他一定就動作了。」阿糸先生從ｄｔ那拿了威士忌飲了口。「我知道這不符合你的規則，但規則就是來突破的。破了，線就會外擴。不要劃地自限，不踏出去，你怎麼知道圈外是怎樣的景色。」

◎夏慕聰

小貓走到了阿糸先生身旁，一臉羞紅著臉。「大家都有穿衣服，幹嘛小貓不能穿衣服！」我身旁的ｄｔ手上端著跟吧檯再要的一杯威士忌。我看著ｄｔ將杯口靠向自己的嘴巴，她的嘴角微微上揚著，眾人此刻因為阿糸先生跟小貓有些騷動。阿糸先生一手便握著小貓的酥胸右乳，一手在她身上遊走。「主人不要捏人家的肥肚肚啦。」

「幹嘛害羞啊，你胸是胸、腰是腰、屄是屄。」阿糸先生邊說手邊移動著。「女生有點肉比較好，好不好。異男喜歡有肉的，才不喜歡瘦的。」小貓在她身邊蠕動著，用手撥開阿糸先生的手。

「鏟屎官，你好討厭喔！」小貓一說完，阿糸先生立刻握拳用手背敲了她的額頭。

「哼嗯——好喔——下次來辦小貓PUSSY公開便便秀。我就幫你鏟屎。」阿糸先生說完，小貓立刻頭蹭在她的肩膀，喵喵喵喵叫著，雙手握拳像是貓腳般，碎敲著阿糸先生的肩膀。「小月——記下來，下次主辦的主題，就是小貓PUSSY公開便便秀，我是鏟屎官。」

「主人，不要啦——」小貓嬌蹭著說。

「貓就是要自己用馬桶啊！怎麼會要主人來當鏟屎官。找死。」阿糸先生說話時，ｄｔ開了口：「好想念fefe喔。」阿糸先生靠著ｄｔ：「你幹嘛提fefe啦！我也好想牠喔。會自己用馬桶上廁所的貓——」

ｄｔ跟阿糸突然異口同聲，猶如同步、孿生：「可是看到別的貓用便盆，就不肯再用馬桶了——」她們說起了阿糸先生多年前養的一隻貓，阿糸先生一開始就訓練牠用人類馬桶上廁所，直到有天阿糸先生友人託她照顧貓，那隻名為fefe的貓看見別的貓用便盆貓砂上廁所後，就再也不肯用馬桶了。阿糸先生在fefe去做小天使後就再也沒有養貓了，後來便只養人型貓。

「啊～嫉妒嫉妒～」小貓在阿糸先生身上蹭著。小貓行為動作開始放開了，不像剛剛全裸出場時這麼害羞難為情。

眾人圍繞的層層疊疊，後面出現了一個相當高挑的男性，鶴立人群的他身著貼身黑灰色西裝打著領帶純白襯衫，剃乾淨鬍子的臉龐，笑得瞇成一條線的小眼睛。很短的頭髮，抹著髮蠟，漂亮圓弧的腦勺。是我會欣賞、喜歡的類型的男人。站在他身邊的人注意到他，似乎也引起了騷動。

「龍哥！」小貓第一個吶喊出聲。她蹭離了阿糸先生，穿越人群，往那個男人蹭去，給了他大大的擁抱。

「龍，你好慢才來啊。」阿糸先生說。「剛好員工訓練撞期，我已經盡力趕來了。還沒切蛋糕吧？」小貓口中的龍哥、阿糸稱呼的龍，他說著。「我先去脫掉這一身西裝。你們先開始吧。」他拉扯著自己身上的衣褲，彷彿褲襠緊得讓他難受。他經過我身邊時，跟了ｄｔ打招呼還多了跟我相望，那雙眼睛目光如炬。

小月指揮著幫忙的工作人員，將插了數字５的蛋糕端了出來，放在眾人圍繞的小檯桌上，點完蠟燭後，便請阿糸先生跟小貓到蛋糕前。她恭敬地遞了麥克風給阿糸先生。「謝謝大家今天來小貓PUSSY五歲生日聚會。我收小貓PUSSY，滿五年了⋯」眾人歡呼聲打斷了她的致詞。「⋯不好意思呴，讓大家一直來參加我的奴隸們的生日聚會。」ｄｔ喊了：「這樣才有活動可以參加！」阿糸先生用著空出來的手比著食指上下搖晃。「你喔⋯⋯訓犬區版主趕快收狗，這樣我們才能辦大型趴體——」阿糸先生說完，歡呼聲更是熱烈。

◎夏慕聰

阿糸先生她身邊一直圍繞著男男女女，我在一旁聽著她們說話聊天。一直到她的背後出現了一個熟悉面孔。我的心臟像是被電擊般，我的眼睛無法從她的身上挪開。我對她印象相當深刻，她對我倒是完全沒記憶，像是路人般。

「你有試穿嗎？」阿糸先生問著她。「沒有。我一點都不想穿。高跟鞋是我用來調教奴隸的道具。我是平底控。平底鞋比較舒服。」

阿糸先生站到了她身邊比著兩人高度。「我穿了高跟鞋就比你高囉。如果你肯穿，身高就可以到一百八了耶，你根本可以去兼差當模特兒了。」阿糸先生這麼說時，我注意著她腳下穿的鞋子是雙黑色馬丁鞋，目測她的身高至少有一七四。她們從高跟鞋談起了身體自主權的話題，高談闊論，針鋒相對，兩個人的對話，不時周圍的人插了幾句，又回到她們。

「她們講得好深奧啊！」我跟小月這麼說著。我才說完，那個我眼中的她蹭到了我旁邊的吧檯處，要了一杯威士忌。阿糸先生像是趁勝追擊跟了她過來。她們有如大家的視線焦點般，我可以看見好幾雙眼睛同時望過來。我偷偷小聲的跟小月說：「她們在吵架嘛？」「沒有啦。兩個老師在意見交流⋯⋯大家都覺得她們像在上課⋯⋯彼此都想把自己的論點說清楚。」

她飲了口酒：「呴我是來放鬆的，每次跟你聊這些都好累，早知道不要來了——」

「你喔，不要沒有狗就不出席圈內活動，虧你還是訓犬區版主。一直缺席活動，這樣對嘛！」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來的耶。如果是小水她們辦活動，我才不會去勒。」

「你趕快收新的狗啦！有競爭才會有進步。」阿糸先生從她手中取走威士忌酒杯，啜了口。

「哪有這麼容易有新的狗啊。」她們剛剛不是才爭論得你死我活，現在感情好得共飲一杯。

阿糸先生突然指著我。「這位呢？」我突然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錯愕。

她看了我一眼：「我不喜歡調教新手。」看著文字訊息是一回事，親耳聽見又是另一回事。她知道我是那個在軟體上跟她攀談的人。她是知道我的，對我有印象。

「調教沒有經驗的奴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她的價值觀養成全在你身上，你會影響她一輩子，你不覺得這樣的好處像黃金般珍貴嗎？調教有經驗的奴還要先花時間洗掉之前的，你不覺得麻煩喔？」阿糸先生突然盯著我打量，從頭到腳的。「你是職業軍人嘛？」我像被看穿了般。我點頭。

「喔。我是有在想你不是職業軍人就是運動員之類的。」我像是引起了她的興趣。「你怎麼稱呼？我是ｄｔ。」

「李軍衷。叫我小衷就可以。」她突然笑了，原來是我把自己的名字連名帶姓的說了出來。

阿糸先生插了嘴：「如何？把她收下來。ｄｔ，你不是一直想要一隻軍犬。不是想要跟我的Wolf較量。我們可以開始下一回合的犬調競技喔。」她說話時比劃著雙手，指甲黑色魅影在空氣中揮舞著。

「嗯⋯⋯我想想，再說啦。」ｄｔ猶豫地回著。

阿糸先生看了看投射在牆上的數字時間，「小貓怎麼換裝換得這麼慢？小月去看一下。」阿糸先生說話時，小月立刻離開我身旁去找小貓。沒多久，在吧檯附近還未到廚房的一個房間門打開，一根貓尾巴隨著一顆屁股探出。捲曲蠕動的貓尾巴活靈活現的。她背對著大家站出房間，除了頭髮跟尾巴以外，身無旁物。「轉過來。」阿糸先生說話時，語氣是另外一個身分在發聲。

「主人——」她摀臉，仍背對著。「公開裸露好害羞喔。不能穿肉丁嘛？」

「過來。」阿糸先生命令，她才緩緩轉了身，在眾人注視下一步一步走向阿糸先生。

◎夏慕聰

電梯口旁一樓的鐵門前，按電鈴。門縫探了一位戴著貓耳朵水手服的可愛女生，「喵——你是來參加聚會的嗎？」戴了貓耳朵的人都會變可愛嘛，我點點頭，她便開了門，帶我進去。Museum S沒想到這麼寬敞，這裏是一個複合式空間，有時候會有小型演出，一樓地板打通了地下室，扶著欄杆，便可以看到地下室。一樓天花板一根綑綁的麻繩懸空直直垂落到地下室的空間，上面還有著類似登山的扣環。一樓及地下室牆面上掛著一幅幅攝影，不愧是博物館，是哪一位大師的作品展。一樓尾巴的地方是小型的吧檯，如果燈光暗些，是夜店也不為過。

「我是今天臨時才報名的⋯⋯」我講起話來有些心虛，這麼臨時的報名還願意讓我參與，不知道會不會造成她們的麻煩。「是你啊。阿糸先生相當歡迎新手參與聚會喔。怎麼稱呼你？」邊說我邊繳了活動費用。「小衷——」

「阿糸先生是⋯⋯」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想這整個聚會上，我只認得出一面之緣的masterdt。但環顧場內，我卻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小貓的主人。」眼前這位接待我的小月轉頭便向裏頭大喊著：「小貓——」小月見沒有她口中的小貓回應，忽然有個男生的聲音回答了她。「小貓跟阿糸在廚房後面喔。」

「大人在講話，我晚點再幫你介紹。」她帶著我到吧檯旁的餐飲區，拿些飲料跟點心。「你是Ｓ還是Ｍ啊？」她突然問了這個問題，「SMART上，你填的是100%M，新手應該不會這麼快就確認自己吧？還是你已經潛水很久了，才這麼快就知道自己的屬性？」她在雞尾酒缸內勺了杯給我。

「我不曉得上面怎麼會變成100%M，我覺得我應該是Ｓ吧！？」我的領導統御能力還滿優秀的，任何事情，我都希望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覺得我應該是個控制狂，是Ｓ吧。

吧檯往裏頭一點的廚房邊的對外門打開了，進來的人引起了小騷動。人群對著她打招呼叫著先生或女王。她梳著整齊的過肩長髮，一枚老鷹展翅大銀飾髮夾，別著頭髮成了低馬尾。穿著黑色小禮服的她，黑裙層層蕾絲堆疊搖曳，微露著Ｄ罩杯的豐胸。她的腰身是束了馬甲嘛，怎麼可以曲線成這樣。手腕上的黑色皮革飾品，在兩肢手臂動作時，晃得有如勾引。擦了黑色指甲油的十根手指頭，誘惑氣息宛如纏繞。她走動，露出黑色小禮服裙底的雙腳，踩在高跟羅馬鞋的腳趾亦擦了黑色指甲油，眼前的這位女性完全霸氣外露，女王力場全開。「這位是阿糸先生。」小月替我介紹了眼前的人。「她是小衷，是剛接觸SM圈子的新手。」

「你好啊。」阿糸先生對我這麼說著。

「你好。」趁著有人在跟阿糸先生交談，我拉著小月到一旁小聲地說：「為什麼要叫她先生啊？她不是女的嘛？」

「先生可以用在男性或女性啊，而且『先生』有著醫師跟老師的意思，她有著這樣的身分。所以大部分sub們都會稱她阿糸先生，不過有些男奴男Ｍ會稱她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