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夏慕聰

◎夏慕聰

主人拍拍軍犬的屁股。「出去沒有很開心啊。狗狗可以出門被遛，應該要很開心喔。雖然只是在自己家裏院子，將來會踏出家門的。」聽到主人這麼說，軍犬一想到自己要在眾人面前展現狗模狗樣便覺得害羞害怕。「在你走路沒有很好看以前，我是不會帶你出去的。等你走路好看的時候，你自己會想在很多人面前展現的。」主人再拍拍軍犬的屁股。

主人讓軍犬走在前面，從餐桌旁的大落地窗出去，繞著建築物行走。還沒半圈，軍犬突然被項圈上的牽繩阻止了前進，軍犬回頭望著主人，便看見主人已經噗嗤嗤的捧腹大笑。「怎麼會走得這麼醜啊！屁股翹得怎麼高，上半身這麼低，腿這麼開，你是怎麼辦到的啊！」軍犬嘟著嘴，覺得自己沒有走得這麼醜。「來——行進靜止的站姿。」軍犬立刻服從主人的命令，全身注意著，深怕這麼動作再受到主人杖責。「維持著體幹，然後前進。」軍犬左前肢先出去，再帶著右後肢。「屁股不要翹起來，維持著同樣的高度，上半身一樣。腿不要向外，要与肩同寬的行進。」走著走著，主人開始喊著：「一二。一二。」或者「左右。左右。」提醒著軍犬的動作也不時重複著。這標準的半圈完，軍犬已經是滿頭全身是汗了。

「不用快。每個動作跟步伐標準的跨出去。沒有在趕時間，慢慢走。」因為主人的提醒，軍犬第二圈特別放慢速度，務求動作精確，達到主人的標準。還沒繞回大落地窗的位置，在過了車道前水泥地時，軍犬停下了前進，自行做了伸展，讓自己身體緩和。等到收回伸展的身體，軍犬才意識到自己自作主張，膽怯的望著主人，恐懼即將受到主人手中的木板打屁股。卻見到主人的嘴角上揚，看起來沒有不高興。「會累呴——還滿聰明的嘛，自己會做伸展緩和。接下來速度再快一點。」第三圈過了一半，軍犬忽然有種雀躍，因為主人的牽繩被自己帶著走，感覺像是軍犬在遛著主人，想到這裏軍犬屁股上的尾巴搖晃得厲害。「尾巴翹起來囉，這麼得意。」

在要踏上車道前水泥地時，主人備用手機鬧鐘響起。「剩下的走完再休息。」走到大落地窗前時，主人把牽繩繞在軍犬脖子上。「自行動作休息。」語畢，便進屋內取了狗盆跟自己的馬克杯出來。「要喝水，就喝。」主人說完，便屁股坐在屋內，翹起腳，點了菸。

軍犬自己側身躺在地上，喘息著。聽著呼吸聲，感覺自己的成就感。主人的腳忽然踩了上來，像是逗弄著自己的狗狗般。軍犬也享受著。

軍犬忽然翻了身，因為不能說話，只能對著主人汪汪叫。主人歪著頭看著軍犬，「嗯⋯⋯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喔。但是你不能說話，所以要一直叫到我聽懂為止。哈哈哈哈——」這彷彿成了軍犬的難題。無法言語，只能汪汪犬吠，如何讓主人知道呢。「只能汪汪叫的時候，肢體語言很重要。犬奴調教啊，本身就是一場主奴默契考驗。」雖然主人這麼說，可是軍犬仍然不知道怎麼辦。生理需求已經逼迫得軍犬自己去沙坑上尿尿了。

主人大笑：「原來是要尿尿啊。」軍犬有點不好意思的邊看著主人邊尿尿著，大抵是一開場的灌腸震撼教育後，這樣子的小便方式及主人一旁觀賞已經不算什麼了。「其實我忘了問你，是要當公狗還是母狗，就自己幫你決定是母狗了。如果是想當公狗就有點麻煩，生理女性要抬腿尿尿，要尿得上牆壁，有點難度。阿糸那隻Wolf就是這樣的狀況。你想當小母狗吧！」

「汪——」軍犬悅耳清爽的回答。

◎夏慕聰

軍犬便這樣躺在地板上，曲著自己的四肢，露著自己的腹部及陰部。站立俯瞰自己的軍犬小母狗的主人伸出裸踝，腳掌踩在軍犬腹部，輕踩的像是按摩。「腰部扭動一下。」軍犬照做。「對，啊好可愛。」主人想是想起了什麼，離開又回來。主人拿著手機俯拍著軍犬。「一個人調教真是不方便，剛剛錯過了好多精彩的動作。沒有拍起來真是可惜。」主人俯身放下手機再換了拍立得。「再來一張。」主人持著剛拍好的相片，緩緩坐在軍犬身邊，等著相片顯影。軍犬蹭上了主人的身體，主人攬住軍犬的腰。主人的鼻子貼著軍犬的鼻子，磨蹭著。主人便吻了軍犬。

如果不是休息結束鬧鐘響起，吻會不知道幾時結束。

主人拿了狗盆跟一個馬克杯來。將自己喝的水倒了些進入狗盆。「喝水。會喝水吧。」軍犬趴向狗盆，裏頭的水高度根本不及於盆緣，軍犬有些遲疑。主人好氣又好笑的說：「不會喝啊，要主人教啊。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頭低下，嘴巴懸空。」為了讓頭低下，軍犬的前肢平貼於地，屁股翹高俯身才能讓臉在狗盆正上方。「伸舌頭。」軍犬按著命令動作。「舌頭接觸水面。用舌頭勺水。」軍犬的舌頭漱漱不斷。「會不會喝水了？」軍犬抬起頭看著嘴巴貼著馬克杯杯緣的主人，吠叫了聲。主人將馬克杯放在後方茶几上，「還要再喝嘛？」

「汪汪——」

「那要繼續囉。」主人問，軍犬吠聲回答。「先來複習剛剛教的。站姿，靜止休息型。」軍犬立刻擺出剛剛所教的。主人打著屁股，意思著有不標準的地方。主人放著軍犬自己摸索，往餐桌上去了又回，手持著一條長長有著握把的扁平厚木板。「我再教一次，教過不會的就要用力打屁股囉。」主人調整軍犬的姿勢，不要弓背，上半身要比屁股高，前腳底板要踩。「站姿，行進靜止型。」軍犬知道兩膝要騰空，用力撐起，姿勢便歪斜。屁股立刻遭到木板擊打。

「嗷嗚～」軍犬屁股立刻紅了一條。主人揉起軍犬屁股，再調整軍犬姿勢。

「嗯。站姿累了，要怎樣？」主人問，軍犬立刻便讓自己後肢膝蓋著地。「還滿聰明的嘛。」

「坐姿呢。」主人才說完，軍犬便按著記憶裏同類的模樣動作。原本的站姿身體，前肢向後縮，屁股沉下，上半身有了曲線，前肢在後肢兩膝中間。「嗯。很好。挺胸，不要駝背。狗狗駝背很醜。」主人從正面側面背面都觀察了一遍，才喊下個命令。「好。回復上一動。」從坐姿回復到靜止型站姿，狗屁股又被打了一下。「這個姿勢好不好看很重要。是否有接受過訓練的狗，光看這個姿勢就會知道。」主人再調整。

「接下來，伸展。」主人帶著軍犬的上半身體向前，有如伏地挺身，只有上半身仰起。伸展的姿勢拉開肌肉。原本因為訓練而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些。主人雙手拉著軍犬的腰，讓上半身回來，變成翹屁股的弓型再回到站姿。「這樣做一次叫伸展。這個動作還滿常見的。在犬化動作的過程裏，累了可以自己做。我是不會特別命令你做的。」

「搖尾巴，最簡單。」軍犬聽到要搖尾巴，屁股就開始搖了，立刻遭到主人輕打了屁股。「你也太自動了。搖尾巴不是搖屁股。要你搖屁股，我會跟你說搖屁股。」主人邊說還邊多打了幾下。因為輕拍，甚是挑逗。「搖尾巴，提肛，肛門縮收，尾巴就會自己搖擺起來。試試看。」軍犬站著，試著縮收自己的肛門，便感覺到了尾巴在晃了。「好的狗尾巴，肛門縮收就會自己搖晃了。不用搖屁股。需要搖屁股的狗尾巴一定是便宜貨。你要不要照一下鏡子。」軍犬的狗眼睛看著鏡子，真的看見了自己的狗尾巴在搖晃著，搖得可愛極了，自己都害羞了起來，直往主人身上蹭。主人撫摸著軍犬，「小母狗看起來很開心喔。」主人空著的手拍拍軍犬屁股，像是獎勵。

主人從茶几上取了牽繩，便扣在軍犬脖子項圈上。「基本動作會了，我們來去院子裏走走吧。」

◎夏慕聰

主人讚許。汪一聲表達是，肯定。汪兩聲表示不是，否定。主人拿了桌上兩個很像手套的東西往軍犬手上套。「伸進來。」人類的手伸去進，裏頭有五根手指頭的指套，掌心處有個類球體的棉球，於是人類手掌的功能被束縛，外型做得相似於狗掌，接觸地面還有狗足跡。底部到手腕是白色漸層到透明，於是軍犬的前肢更如狗狀。主人撕了兩個指險套套在自己食指跟中指上，便往軍犬小屁股中央摸去。主人在軍犬屁眼上畫著圈圈，一手壓下軍犬的上半身，讓狗臉貼在地板上翹高屁股。撫摸引導著軍犬呻吟。指頭進入時，軍犬絲毫沒有察覺，一直到體內的緊閉的肉壁阻礙指頭前進，才感覺到。主人撫摸著軍犬的腰桿，完全沒有察覺主人的指頭退出。主人的指頭再進入時，已經帶著潤滑進入。肉壁歡迎潤滑液，夾道歡迎，毫無阻礙。一根食指已經完全進入。主人的另外一隻手大肆攻略，軍犬的乳頭雙乳，整片腹部，被主人五根手指頭逗弄得軍犬遺忘小屁股裏的手指。幾時納入兩根手指頭的，軍犬毫無印象，只是翹著屁股，享受著主人撫弄身體。如果不是那根XS尾巴肛塞超過兩根手指頭寬度，軍犬大概根本不會感覺到一根狗尾巴已經在自己屁股上了。軍犬唉了一聲，身體靠著主人，整顆狗頭蹭進了主人裸懷內。擺在旁邊的全身鏡，照著自己与主人。「看到了嘛！」主人說了話，那根狗尾巴正隨著軍犬括約肌的縮收而搖擺著。是狗，只有狗才有尾巴，才可以搖晃得如此栩栩如生。軍犬蹭著主人，蹭得厲害，嘴巴自動發出了吠吠聲。李軍衷這個女人在主人面前真的狗模狗樣變成一條狗。

「開心嘛。」主人撥弄著軍犬。「唉啊，怎麼濕濕的——」

「不知⋯」還沒講完，屁股便被打了，軍犬感覺臀部熱辣辣的。

「狗不會說人話。用汪回答。聲音語調表達情緒。」主人說話時，軍犬試圖著使用汪回應著主人。「來後面加上嗚。狗除了會汪汪叫外，在有限的聲音內可以表達的相當多。來叫一次。」

「汪～嗚～」軍犬張開狗嘴練習。

主人不厭其煩的調整著軍犬的聲音表達。一邊打著軍犬狗屁股一邊指導著。狗屁股什麼時候紅通佈滿主人手掌印都不知。「好——用力吠叫——」軍犬汪汪汪的大聲。沒多久，外頭便傳來其他狗狗的吠叫。主人笑道：「你聽，外面你的同類聽到了你的吠叫。回應你的是公狗還是母狗呢？」主人捏著軍犬的臉頰。「小母狗還是幼犬，不可以交配喔。禁止。不可以被外面野狗亂來，公狗母狗都一樣——」

開始訓練軍犬的犬姿犬儀前，主人特地帶著軍犬來到大面全身鏡前。看見鏡子裏的自己狗模狗樣的，全身赤裸、四肢著地，脖戴項圈，屁股上有著搖擺的尾巴。自然晃動的女乳，母狗，誰是母狗，不就是自己。鏡子不說謊，忠實呈現著軍犬的一舉一動。行為舉止還那麼的人擬犬態。主人調整著軍犬姿勢，四肢著地，膝蓋接觸地板時的站姿，頭該怎麼仰，肩該怎麼放，腰該怎麼撐，腹該怎麼收，臀該怎麼挺，腳該怎麼閉，足該怎麼踏，身體的每個肌肉怎麼用力，主人都一一指導。軍犬看完鏡子裏照射的正面，主人移動著全身鏡，讓軍犬看看自己的站姿側面。「靜止休息型站姿，是不是有點樣子了。」主人稍微將軍犬的後肢往腹下推一點，然後攬著軍犬的腰。「我數到三，四肢用力撐起身體，膝蓋騰空。好。對。就是這樣。看到沒有。行進靜止型站姿。」主人從軍犬屁股比著曲線到大小腿。「腳這樣是不是就跟狗一模一樣。」軍犬開心的汪汪。「對，聲音漂亮，我知道你開心。」主人再挪動鏡子位置，「來看一下自己的狗屁股。後面的模樣。」主人說話時，自己邊往餐桌移動取了物品後再回來。小毛巾便擦拭了軍犬陰部。「這麼濕，都要滴下來了。」軍犬羞怯得低了頭，四肢顫抖著。

「這樣的動作很吃力呴——犬調，也是一種體能肌耐力訓練喔。膝蓋騰空，對於狗狗的膝蓋是比較好的，也比較容易行走。」主人攬著軍犬，讓軍犬的膝蓋著地。「原地停留時，狗狗的站姿可以讓膝蓋著地，可是如果要行走就要讓膝蓋騰空喔。」

主人放置在餐桌上的備用手機鬧鐘提醒響了。「喔休息時間到了。」主人的雙手帶著軍犬身體往地板上躺。「狗狗休憩的模樣就是這樣，四肢要曲著。很好。真可愛。我的軍犬小母狗。」

◎夏慕聰

主人擦去了我流下的眼淚，讓我靠在她的腳邊。「覺得很委屈嘛？在踏進門的那刻就要把屬於人的尊嚴拋棄。你的所有都是我的，連委屈也是。」主人撫摸著我的頭，「便便完了嘛？那要來擦屁股囉。」聽到主人這麼說，我的眼睛睜得特大，原來除了便便這麼羞恥外，還要被主人擦屁股。自從幼兒大小便訓練後，自己的屁股都是自己擦的。沒想到來當狗，真的是來當狗的，屁股屁眼就這麼被主人持著濕式衛生紙從後面擦拭。主人的手靈巧的讓我感覺舒服。嗯嗯了聲發出來，讓主人笑道：「喜歡被人擦屁股呴——」我害羞的往主人懷裏蹭。「來幫軍犬小母狗洗澡。」

主人在旁邊的水龍頭接了水管，冷水便澆在我身上。洗髮精沐浴乳，早放在旁邊連接屋內外的大面落地窗地板上。主人屁股坐在屋內，雙腳踩在外頭的水泥地上，開始幫跪坐在外的我抹著沐浴乳洗澡。從頭到腳清洗著。剛剛的運動後，現在洗澡是最舒服不過了。當狗超爽的，就只要靜靜的接受主人幫忙洗澡。「軍犬小母狗，喜歡被洗澡。」

「汪。」這一聲，我叫得超自然。

落地窗邊，主人已經預先擺放了浴巾跟吹風機。像是訓犬計畫般的，按表操課。白色浴巾披在我肩膀上，主人擦乾了手，便持著吹風機吹起我的頭髮。機器轟轟聲聽起來好舒服，身心靈都像是在共鳴。頭髮乾了，主人開始用浴巾擦拭我身體上的水珠濕處。擦乾身體的我，被主人從落地窗處帶進室內。經過了餐桌，与客廳相隔的區域，已經架設好了攝影機。我還納悶著時，主人已經過去準備按下錄影鍵。「SM圈的主奴契約，我不喜歡那個形式，大家都知道主奴契約沒有法律效益。所以我喜歡『宣誓』這個形式。你站起來，桌上有張誓詞，你看一下。我沒有寫很長、囉哩八嗩的。」

我緩緩扶著桌緣，站了起來，我便看見了桌上預先擺好了主人要使用的道具。真的是按表操課，訓犬計畫，從進門開始的動線，應該全都在主人計畫之內。我拾起紙張，仔細閱讀起誓詞。寫得清楚扼要，簡單明瞭，沒有多餘有的沒的，直接將人帶進關係內，稱為契約也不為過，只是沒有法律效益而已。

「在部隊裏有宣誓過吧。不用我教你呴。」主人問。我點頭應諾。「那開始錄囉。」赤身裸體在3C電子產品面前難免會緊張擔憂，如果流出去怎麼辦。可是我知道主人在SMART上面的照片或影片全部都是她自己的，沒有奴隸方的臉或身體，她完全不靠受虐奴隸的照片影片去吸引人認識朋友。這讓我相當安心，我信任主人會保護我的人身安全。

我赤裸身體立正站好，雙膝併攏，挺起胸部，一手執誓詞一手舉高。「吾誓以至誠—我，李軍衷，將為ｄｔ飼養之軍犬，接受主人的訓犬調教。第一條——」宣誓完後，我舉手向主人敬禮，待主人回禮後放下。

「軍犬，跪下。」主人說完便走到我面前，如我剛剛宣誓般的，拿起屬於她的那張。攝影機轉向我們這邊的小螢幕上是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女人舉著手，她的腳邊跪著她的軍犬小母狗。「吾誓以至誠—我，ｄｔ，將為李軍衷、軍犬飼養之主人，給予軍犬的訓犬調教。第一條——」聽著主人舉手宣誓，我的內心被重撼震懾。逐條宣讀時，我漸漸的從雙膝跪姿變成了四足跪姿，內心被主人的聲音折服犬化。主人讀完後，取起當日的項圈，看著我。「以後調教的開頭，你都得說『請主人調教軍犬』，你說完我會幫你戴上項圈，然後就是調教開始。說一遍——」主人教導著我。

「請主人調教軍犬。」語畢，主人便將項圈為我親手戴上。主人的垂髮裸乳柔懷暖臂在我面前，我的內心充滿著興奮雀躍，此刻是如此莊嚴神聖，主人的身體像是散發著光芒般。主人調整完項圈後，摸著我的頭。

「戴上項圈後，便禁止人語，不能說話，只能汪汪叫。除非我允許你說話，否則一律禁止，直到項圈卸下。懂嘛！」

「汪。」軍犬汪了聲。

◎夏慕聰

夏日將近，天氣也炎熱了起來。今天是調教日，準時出發，抵達主人家，一分一秒不差。站在大門前，今日的大門彷彿長高了，高得連接天際，門前，我是我自己，我是一個人。門後，我將成為主人腳邊的一隻軍犬，我是一隻狗。我的尊嚴只能到這裏。按下電鈴，面著對講機，怯懦的「汪」了聲。有些彆扭。跟主人傳訊息，文字是用「汪」開頭，感覺可愛，但是我從來沒有真的發出聲音過。這是第一次。

沒多久主人開了門，她裸著上半身只穿條白色Brief出來開門。陽光底下的主人燦爛耀眼。急忙的脫去身上的衣服褲子內衣內褲，完全赤裸的站在主人面前。沒有上次的羞澀膽怯，現在已經可以很自然的在主人面前展露身體。「伏地挺身預備——」主人突然命令著，於是喊著一、二，雙膝彎曲帶著身體伸長雙手撐在地上。「一下、二上。一——」雙手將身體壓下，等待主人的下個命令。主人收著散落的衣物，翻著我揹來的包包，做安全檢查。「二——」伏地挺身，雖然熟悉，但是赤裸身體的操練卻是第一次。一二一二來回，主人似乎相當熟練口令，熟悉得如軍隊裏的長官，她邊發號司令邊收拾包包內攤出的物品折疊著衣物。來來回回，地上已是從我身上滴下的汗水。「撐著。撐著！」我弓形般的，雙手雙腳於地，屁股朝天。主人來回走動，我的四肢開始在抖動著。她站在我腳邊，雙手攔腰將我往上提，像是告誡我的動作不標準。她拍了拍我的屁股跟大腿，要我將雙腿打開。空氣与風猶如在我的私密處輕貼著。主人的手指開始在我雙腿之間游移撫摸，檢查著是否光滑乾淨。我有按著主人的命令，隨時檢查毛髮生長狀況，長出來可以用鑷子拔除的，已經除盡。我的體力並不如我所想像的，我的雙手雙腳已經顫抖不已。主人並沒有下達任何命令，只是在我撐不住時，雙手攔著我的腰，讓我不至於跌至地面。她緩緩將我放在地上，調整我的姿勢，讓我呈現嬰兒姿，額頭靠地、翹高屁股，雙膝著地的休息。

主人在我的屁眼塞進了醫療灌腸用的器具，手壓著幫浦，將浣腸液一點一點的灌入。我的屁股能夠感覺那些進入我體內的液體正在作祟。主人點了菸，吞雲吐霧之間，在看著好戲。我努力的忍著噴發的生理反應，我的身體在告訴著我有股由內而外的衝動。我努力的憋著，縮緊肛門括約肌，用力緊閉。可是從哪裏來的反抗，我要不行了，我不能隨處便溺，我不可以在這裏，這個模樣這個姿勢排泄，沒有人是這樣子的，沒有人是用這樣的姿勢便便的。

「主人⋯⋯不行了⋯⋯」我帶著哭腔說著。

「再一下。我一根菸都還沒抽完。憋不住的話，就在這吧。」主人淡淡的說。

一個人的生理反應到底能夠抵抗多久，難道今生今世，我就要用這個姿勢⋯⋯我咬牙，我努力，我緊縮，我抗拒，我再也不行了，肛門那一圈肌肉說它不行了再也無法阻止。

「主人⋯⋯我要上廁所⋯⋯」我哽咽地哀求著。主人手中的菸裊裊。

「跟我來。」主人說話時，她往庭院一處走去。我要起身，被她喝止。「狗是用四肢腳行走。」主人走到了院子右邊一處長條形猶如跳遠沙坑的地方。「這裏以後就是軍犬便便的地方。我是不想訓練狗會用人類的馬桶上廁所。」

為什麼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毫無隱私的排泄？我在沙堆上四肢著地，從來沒有這樣上廁所過。「不是要上？還是不想上了？不想上那就繼續囉？」主人說話時，我已經憋不住，開始有液體從內向外滴出，滴在沙堆上，滴滴答答，傾巢而出，大肆宣洩。我撇著頭閉著眼，這個時間太難熬了。「睜開眼，看著我。」主人命令著。「狗狗便便是不會閉上眼睛不好意思的。你會，表示你還沒有拋棄完尊嚴。這個東西在這裏不需要。」

我緩緩抬頭，慢慢睜眼。主人眼睛裏看到的是一條狗吧。

◎夏慕聰

體內塞入聰明球，就跟脖子上戴著項圈一樣，令我尷尬，走在路上，像是做賊心虛。故作鎮定，行變態之實。我可以感覺兩顆球在體內呼溜溜的撞擊著。想到ｄｔ講話用疊字「聰明『球球』」，和她塞入我胯內時的認真表情，我的身體可以感覺濕潤。身邊來來往往的路人，應該也有人跟我一樣，體內塞了什麼或者衣服底下暗藏了精彩。下次就是正式調教了，緊張又期待。

回到家，進門前，我刻意將動作放大，讓發出的聲音提醒客廳內的阿耿，避免又撞見了什麼。「你回來囉。」他斜著身體打著電動，腳架在他男友大腿上。他對我打聲招呼，我笑笑點頭後便往廚房裏去。趁著阿耿起身去廁所，我拉了他講悄悄話：「他現在是住我們家嗎？」

「嗯⋯⋯差不多。待的天數比較多。」阿耿講完從廚房倒了杯水，想逃走貌。

「很幸福嘛，他叫什麼，你還沒幫我們介紹呢。」我緊追。

「我沒跟你說他叫什麼？誒——他叫阿烈啦。」阿耿一副要我別再追問，不然我還想問他們怎麼認識的，怎麼開始的之類更多的問題。他逃回了客廳，繼續回到電視機前。我往客廳巧巧過去，阿耿立刻制止了我。「我找時間再跟你說。你不要再追問了。」

阿烈看了阿耿一眼，舉起手尷尬的再跟我說嗨。「好啦不鬧你們了。」我嘆了口氣。「就不能讓我燃燒一下腐女魂嘛——」

我已經不曉得是他們兩個男男BL讓我腐女魂亢奮，還是因為肢體動作感覺體內聰明球球在呼嚕而興奮。我一直等到滿三小時，可以將聰明球球取出，才準備去洗澡。拉著體外的線，緊繃的肌肉像是吸著球不肯它離開，稍微用點力向外拉，感覺自己的身體肌肉被拉開放鬆了般，取出了第一顆，再拉出第二顆，身體有如鬆了口氣般，有些騷動從體內溢出。聰明球球上沾滿著體液跟潤滑液，空氣中有變態的氣味。身心靈都昇華了。低頭俯瞰自己除了毛的私密處，注視了許久，沒有毛的阻礙，感覺更敏感了些。變態的自己好想找人分享自己的變態。原本想敲小翩，但擔心嚇著了她。念頭一轉，忽然想起也是光滑無毛的龍哥，我想他知道這種興奮雀躍。打開SMART，沒有猶豫的傳了訊息說嗨。他沒有已讀，當然也就沒有回應。撫摸著自己，很想做些壞事，自慰的念頭冉冉而生，只是我已經被ｄｔ下令禁止自慰了。身體的所有權已經是主人的，沒有主人的許可或命令，是禁止撫慰自己的。不想才剛開始就破了戒，忍著這個念頭，放下手機，先去沖了個澡，晚點等龍哥回應，再來聊聊這個無毛話題。

洗完澡時，他沒回。擦乾頭髮時，他沒回。抹完乳液，他沒回。這個夜晚，想到時，滑開手機點了SMART，訊息一直在未讀取狀態。

等到他回訊息，已經快要十二點了。他的回應有點冷淡，我不知道怎麼開啟除毛話題，淡淡冷冷的互道了晚安結束。我想起了他的話，當SM跟愛情放在我眼前，我已經先選擇了SM。我已經在這條路上，朝向那個未知且期待的未來邁進。

◎夏慕聰

我就這樣赤裸裸的，被檢查著私密處。她的手撥弄著我的陰毛。「這邊沒有刮過。不過你剪短了。」戴著口罩，看不到她的嘴巴，但從她的眼睛知道她在笑著。一旁的工作手推車最上層一個加熱的機器，裏頭有什麼膏狀體在加熱中，她拾著扁平的木棒攪了團。「會有點燙。不過不用緊張，溫度是還可以接受的。」她塗抹在我的陰毛上，她是抹完一道後再攪些抹一道。我感覺陰部那裏熱熱燙燙的。她抹過的都是一條一條分開獨立，她按了按最先塗的，確定可以了。「我要撕了，會有點痛。一、二、三。」數到三，她便將剛剛塗在我身上的剝離再按壓除毛處。「啊——」那種疼痛要怎麼形容呢⋯⋯看到她持著那塊沾黏起我陰毛的，我忽然明白現在是在做所謂的蜜蠟除毛。

小幸的速度很快，於是我雙腿之間的私密處體毛，一點一點一塊一塊的消失。肛門會陰部位的毛，在一個自己扳著雙腿抬高有如換尿布的姿勢下，害羞帶著疼痛唉聲除去。小幸的巧手及ｄｔ的注視下，我脖子以下的毛髮全部除盡，我的身體宛若小女孩般光滑潔淨，象徵成年女人的、屬於我的第二性徵通通都消失了。小幸手持著鑷子彎腰俯身仔細地檢查著我的腋下及私密處，將那些漏網之毛拔除。「好囉。乾淨溜溜了。」小幸把我帶去浴室，吩咐我再沖洗一次身體，等會再抹乳液。她靠在我耳邊細語說著：「你的叫聲真好聽。嘻。」

洗完澡再回到按摩床上，小幸幫我在除毛部位抹了乳液，並給了我些分裝的蘆薈及乳液迷你皿。「回去每天都要上乳液喔。五到七天後可以做去角質。」小幸囑咐著事後注意事項，她開心的跟ｄｔ報告自己完成了任務，她的眼睛搜尋著什麼。

「小令下樓去忙了。」ｄｔ說完，她比了OK的手勢後，開始收拾。ｄｔ走到我身邊，「你的叫聲真是令人著迷。」ｄｔ的笑容讓我害羞不已。「還不穿衣服啊，喜歡上裸體了？」她這麼說時，我才趕緊著衣。

小幸帶我們下樓時，小令正在門口送走先前的來客。「做完了。」我點頭。「ｄｔ，我們來挑牽繩跟項圈吧。我已經先幫你選好五款，你應該會喜歡的。」

小令說話，帶著我們上了二樓的房間內，小幸已經推出了展示架，上頭的牽繩跟項圈都是成套成組的。這五組，其中全黑皮革的跟白色皮革的，似乎引起了ｄｔ的注意。她伸手取了白皮革的項圈，注意到了上頭有著燙銀國外名牌LOGO及符號交錯排列的圖案。「為什麼我不記得這個牌子有出項圈跟牽繩？還滿好看的。」她遞到我面前，要我試戴。項圈是一件變態的東西，戴在人的脖子上時，人格不再完整不再屬於自己，是屬於主人的，是被人擁有的。我伸手從ｄｔ手中接過項圈再自己戴上。「好看。就這組了。」同款的項圈跟牽繩，ｄｔ都要了。

小令跟小幸互看了一眼便笑了出來。「你跟阿糸還真的是暗黑孿生。她說你一定會選這組。這個牌子的確沒有出項圈跟牽繩，是阿糸買了個包包，要我拆了做成的。」ｄｔ知道以後猶豫的表情立刻在臉上。「她送你的禮物。恭喜你的重新出發。那個包包拆解後做了這兩件外，還有一個散尾鞭。剩餘的皮革，她送給我，隨我要做什麼。你就把阿糸的心意收下吧。」

「你跟阿糸⋯⋯還好嘛？」ｄｔ摸著那條牽繩問著。「還好啦。我跟她的關係沒有差到這麼差。」ｄｔ拍著小令的肩膀。「嗯。那就好。對了，我還要一條白色狗尾巴，嗯，XS的就好了。然後把帳結一下。我想回家了。」

出了她們的寵物醫院，我們直接搭了計程車回去。我完全可以感覺來的路途是ｄｔ故意的，高跟鞋還真的是她的調教道具。進門前，脫下ｄｔ家的高跟鞋，平踏於地，我才有解脫的感覺。而進到ｄｔ家的客廳，從鏡子裏看見自己，才發現項圈仍在我脖子上，難怪計程車上運匠看我的眼神有點古怪，我以為是他從ｄｔ跟我的動作，察覺了什麼，或者只是我心虛。沒想到是自己脖子上掛著這麼顯眼的項圈。她坐在沙發上時，拍了旁邊的位子要我坐下。一坐下，她便將我的腿往她大腿上放，開始捏起我的小腿。「很痠呴——」

「你故意的？」我問。

她看了一眼。「當然。我喜歡看人痛苦，但又咬著牙執行完任務。如果你吃不了苦，掉頭就走，那我就賺到，省了時間。這多開心啊。不用浪費時間在錯誤的奴隸身上。」雙腿被按得唉唉叫，她彷彿開心得不得了。腿痠得比行軍還累。「你今晚有要在這裏過夜嘛？」在她放下我的腳時，問著。

「嗯⋯⋯我想不了。」來之前，我是完全沒有想過要在這裏留宿。

「嗯。好。」她起身站了起來。「站起來。」她說話是用命令句口吻，我立刻站了起來。「主人站著，如果我沒要你繼續坐，你是不能坐著的。」她離開沙發時說著。回來時，手上多了兩顆白色球狀的小玩意。「褲子脫下來。」她說，我照做，露出了光滑無毛的私密處。她在白色球體上抹了潤滑劑後便塞進了我的胯內。我的呻吟聲讓她相當興奮。「聰明球球，三小時後再拿出來。」她撫摸著我的私密處，觀察我的反應。「你喜歡陰道性交吧？」她問的直接。「陰道有東西進入，你是有感覺，是喜歡的。」她抽了衛生紙擦拭自己的手。「真好。我自己是不喜歡陰道交的。」送我離開前，ｄｔ說她的月經這禮拜就會過去，下次見面就要正式來了。

◎夏慕聰

高跟鞋真是折磨人的小東西。ｄｔ的確是邪惡的大魔王。在出捷運站時，我已經到了需要ｄｔ攙扶的狀態，腳不是我的，它無意識的只會跟著ｄｔ向前。我不知道為什麼被帶到了一間寵物醫院。在大馬路旁巷子裏的一間，這種隨處可見的地方，為什麼要特別長途跋涉來這一間？我的腳爆痠，痠的一進去，便想在椅子上坐下。ｄｔ阻止了我。「主人如果站著，你是不能坐下的。」在我愁眉苦臉之際，裏頭走出來一個留著刺蝟頭，披著工作圍裙，十分Ｔ的女性。「ｄｔ——」她們見面便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小令，好久不見。」ｄｔ說完，小令便用力的拍著ｄｔ的肩膀，動作應對猶如一名男性。

「你還好意思講，是哪一個人消失這麼久的⋯⋯」她停頓再看了看我。「帶了你新的狗來啊。」她說得赤裸，讓我着實一驚，ｄｔ跟我的關係就這麼自然的暴露了。她一手搭在ｄｔ肩膀上，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帶寵物來逛寵物店是相當好的事情，不過呢⋯⋯」她雙手撐在櫃台，身體傾斜，伸手要拿什麼，卻找不着。「小幸——那個填單子的墊板夾呢？」她對裏頭喊著。「ｄｔ先生不是要帶寵物來嘛，我先拿出來了，放在電話旁邊。」

「她們來囉。」小令說話時，從裏頭探出了一個盤著長髮的女生，她看到ｄｔ一臉開心模樣，放下了手邊的事情，便跑出來，搶在小令之前取了墊板夾，先跟ｄｔ擁抱，再遞給ｄｔ墊板夾跟筆。「ｄｔ先生，先幫你的寵物填一下資料，我們等會上樓處理。」她說完便去關上大門，掛上休息中的牌子。她經過我身邊時，那個表情說明了她知道我跟ｄｔ的關係。

「我在你們這邊沒資料嘛？」ｄｔ準備下筆前抬頭問。「那已經多少年前啦，電腦換新系統，要重建啦。」小令好氣又好笑地說。「這樣啊。」ｄｔ疾筆振書，她寫完自己的後，再填寫寵物部分，她邊寫邊唸了出口：「寵物名。」她看了我一眼。「軍犬。性別，母。」我看了一眼墊板夾上的單子。最上面光明正大的人型寵物四個黑體字。「嗯年齡，未滿一歲。」ｄｔ在填單的時候，我真心的覺得這是一間奇怪的寵物店。

小令收下ｄｔ填單的墊板夾後，她們將我們帶上樓。「我還以為你會要我們在樓下幫你的寵物洗澡除毛，沒想到你這麼客氣。」小令詼著ｄｔ。「下次啦。不要一開始就跳到你們美容桌的那個階段，會把人嚇跑的。」她們邊上樓邊說著，小幸在最前面領著路，我們上了三樓。這裏是小令跟小幸的住家。

她們的家，小而別緻，四面採光，除了鄰近客廳的簡易廚房，無法大煮大炒外，這裏是兩個人廝守的天地。小幸察覺了我對於廚房的疑惑，開了口：「我們那時候裝潢改建這裏時，想說平常也沒要煮什麼大菜，聚會也都去Ｄ哥⋯」她才提到Ｄ哥，便收到了ｄｔ銳利的眼光注視。「聚會我們都去ｄｔ家，要大煮大炒什麼都在她那。」她笑笑的帶過自己的尷尬。

「ｄｔ我們什麼時候再在你家開趴啊，好期待啊。小水已經嚷嚷好久了——」小令開口解圍，她推著小幸去拿浴巾給我，帶我去浴室。太想脫下高跟鞋，我才沒有意識到在她們家洗澡有什麼異樣。

小幸給了我一條浴巾，在浴室交代著一瓶沐浴用品是用在私密處跟有毛髮的部位。我照著小幸說的使用，盥洗完後敲門。我一直不知道她們到底在賣什麼把戲，但是能夠雙腳平踏地面，真是件舒服的事。小幸帶著圍著浴巾的我到了靠後面一張按摩床的地方。上面放了枕頭，鋪好了清潔墊，我還在疑惑時，小幸已經招呼我赤裸的躺上去，再蓋了一件乾淨的浴巾上去。「我先看一下你的毛髮狀態喔。」戴上口罩跟矽膠手套的她先示意我抬起右手臂，檢查我的腋下。「你之前腋毛是用刮的。」她摸過我的腋毛。「我要拉開浴巾，看一下你的私密處毛髮喔。」我看了一眼ｄｔ，我覺得躺在按摩床上的自己被檢查毛髮，根本就是一隻被主人送到寵物醫院的小動物。

◎夏慕聰

選擇啊，是選了就不能後悔重選的。明日太陽依舊升起，宇宙行星繼續運行，不會因為一個人一個選擇而改變。要抵達遠方就得動身，前往ｄｔ家的路上，我仍用著SMART在裏頭跟小月小貓的三人對話群組聊著。邊滑著之前的對話，向她們打聽ｄｔ的情報。她們說我會打聽是對的，如果一個主人的情報，打聽不出來，一定有問題。雖然很多事情不能盡信人言，但可以作為參考。將來發生事情時，心裏也會有所準備，不會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按下電鈴，ｄｔ透過對講機說「進來。」從旁邊的鐵門進入，站在車道水泥地上，庭院寬敞的是可以經常辦聚會的場所，空氣的流動也因為這些高於圍牆的樹木植物而不同。抬頭環視周遭，附近沒有突出的高樓大廈，這裏彷彿遺世獨居。

披著一件白色浴袍的ｄｔ開了門讓我進去。踩在室內木頭地板上，還來不及觀察陳設，已經被不說話的ｄｔ給震懾。我無力分心在其他的事物上，我的雙眼只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像一個木頭人一動也不動的。「你怎麼還不脫衣服？忘了啊？」我躡手躡腳的脫去了衣服褲子，只剩下內衣跟內褲在身上。為什麼在同樣性別的女性面前要脫去內衣褲，會讓我如此心跳加速？又不是在一個男性面前，為什麼有如此的羞恥与害羞感？

伸手解開內衣胸前的前扣，褪下內衣。手遮著裸胸，彆扭地褪去最後一件。我雙手遮掩著自己的身體，無法自在，無法放下。「手放下來。」ｄｔ命令著。我雙手手心冒汗的，緩緩垂下雙臂，握著拳的手不斷搓動張握。「抬頭挺胸。」此刻就像是裸體受檢的軍人，即使脫光赤裸身無蔽物也要像個頂天立地保家衛國的軍人般無所畏懼。ｄｔ拉了沙發矮凳坐在我面前，我低頭視線可以瞄進她的浴袍，視見她沒有內衣遮蔽的酥胸。她撥弄撫摸起我雙腿之間的陰毛，又撫又扯。「要來當狗，當一隻軍犬，就要知道狗是不穿衣服的，從踏進門的開始就要脫光衣服全身赤裸——」

「是。」我大聲回答。我被命令雙手抱頭，露出腋下她命令留起的腋毛，ｄｔ開始檢查著我的身體，每一吋每一分她都看得仔細。她的手指頭游移在我身上，每處有體毛的地方，她的手都不放過，甚至是雙臀之間，她也探入查看。

ｄｔ在沙發桌上鋪了衛生紙後，持著厲剪，抓了我的陰毛便剪了下刀，她動作快速的讓我來不及反應，屬於我成熟女人的性徵已經被剪了一把。她將手上陰毛放置衛生紙上，再繼續著。那裏的毛髮不像頭皮上的，我從來也沒想過要修剪自己陰部毛髮。這世界上的女性有多少人會修剪呢？啊我面前的ｄｔ，她就會。在健身房烤箱內的模樣，立刻浮現在我腦海中。回神過來時，她已經一點一點的將我的陰毛剪成一公分不到的長度。她拍了拍我的陰部上散落的毛髮。「浴室在廚房旁邊，你去沖一下。架上的浴巾都可以用。洗完再拿掃把整理一下。」她起身便往二樓去，踏上階梯前，她突然回頭：「我月經來了。我現在其實一點都不想自己動手，我只想出一張嘴巴。」語畢，她便徑行上樓。

按著她的指示，先去盥洗再收拾客廳。

她着完衣服下樓時，我剛好處理完桌上及地下的毛髮。「把衣服穿好，我們出門去。」在ｄｔ面前，一件一件穿回自己身上。穿上了衣服，卻再也無法在ｄｔ面前穿回尊嚴。曾經擁有過屬於人類的尊嚴，彷彿都像是被她的厲剪削去。

她穿上了她的軍靴。站在她背後的我要伸手拿自己的運動鞋時，她開了旁邊的鞋櫃，數雙高跟鞋，「挑一雙你的尺寸的。」裏頭每一雙都是又高又細的跟。我的臉色有一慘。我雖然不是完全不穿有跟的鞋子，但是⋯⋯才走幾步路，我便感覺小腿跟大腿的異狀，彷彿雙腿在跟我抗議般。從ｄｔ家走到捷運站，上下樓雖然有電扶梯，但我從來沒有這麼渴望在車廂內有座位可以坐。很遺憾的這個時間不是隨處有位子可撿的。換線之間的路途，再站到下車，然後跟著ｄｔ步行到我們的目的地。

◎夏慕聰

回家路上，一邊擔心著經血外漏一邊感受著體內異物感還一邊回憶著与ｄｔ短暫相處。出了電梯，開了門，屋內燈亮著，阿耿已經下班回來了。坐在外陽台脫鞋子，還瞄見了電視螢幕上遊戲的畫面，客廳裏沒看到人，但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開門踏進客廳便見著了沙發上的兩個人，一個人半脱著褲子，阿耿正頭埋在他雙腿間，在幫對方口著。我們三人都驚在那刻，空氣忘了流動，時間有如暫停。他急忙的將硬梆梆的塞回褲子裏，阿耿手忙腳亂的。「你們也太專心了吧⋯⋯」我打破沉默，先開了口。「你放假怎麼沒有先說⋯⋯」

「怪我囉。我下午有回來，我以為你會察覺屋內不同。誰知道你們在客廳就⋯⋯也不進房間⋯⋯」講完話，我就溜進房間，場面太尷尬了。門關上時，我可以聽見他們為自己的囧境大笑著。匆匆一瞥，阿耿的對象還不錯，姊弟倆的眼光都滿精的，選擇的對象滿好看的。但我覺得龍哥更甚。才想起龍哥，他的訊息便來了。雖然不到三餐定時問候，但時不時的會收到。只是在經期收到，有時候就會有種不耐。跟他說我月經來了不舒服。他的關心，讓我回著「痛又不是你在痛」。

「如果月經的疼痛可以轉給別人，我可以替你承受。」

「你真的很會耶。」不得不說龍哥跟女性說話真的很有一套，相當有魅力。

更換棉條時，腦中与ｄｔ的相處完全將龍哥一掃而空。我會想起ｄｔ的每一個命令句，自己乖乖的服從。手指套著指入式棉條進入體內，我彷彿可以感覺到ｄｔ手指頭在我的外陰部時的身體悸動。換完以後，我才想到還沒洗澡，棉條在體內的情況是能夠洗澡的嘛，我拿起手機上網搜尋了一下，各式各樣的使用心得，我發現了一個新世界，像是踏出自己的圈圈，發現其他的女生都在用棉條自在輕鬆的度過自己的經期，結果我還在自己的圈圈內，使用著過往經驗所累積的衛生棉。想到這裏，便覺得自己如果早一點踏出去，也許可以少受點苦。如果不習慣棉條，頂多再換回衛生棉而已。我覺得自己的身體輕盈了些。淋浴完更是覺得自己跟非經期一樣，忍不住傳了訊息跟小翩分享自己的心得。小翩對於我改用棉條相當訝異，電話即刻便來了。她相當好奇著我說的好，說著她也想試試，接著她便問到是什麼改變觸發了我。於是我忍不住將接觸SM圈的種種与好閨蜜分享。「小衷，你好大膽喔。竟然去接觸SM。可惡，竟然沒揪我。我也想去看看。」「下次帶你去。」

「好啊好啊。我也想見見你口中的ｄｔ跟那個龍哥。呵呵。我覺得我去，一定會把阿犄給氣死。哈哈哈哈哈——」

不曉得是不是心理作用，這個經期結束的比較早。轉眼下午一八便放假，龍哥約了吃飯，他說他可以提早下班，要來接我。我刻意跟他約在離營區大門有段距離的地方，以免被同僚看見。跟龍哥見面時，他正靠在他的車旁抽菸，等他抽完便離開。結果還是被洽公回營的撞見。「訓練，你男朋友喔？」我一臉尷尬，倒是龍哥瞇著他的眼睛笑著，他沒有否認，讓撞見他的人誤會了，他還相當樂意。

車門一關，我便用力推了他肩膀：「你很故意耶。幹嘛不否認。」他笑得燦爛無比。「我為什麼要否認啊。有我這樣的男朋友不好嘛。是你幸運遇到我耶。」

如果不是已經踏進這個圈子、決心要跳下去嘗試SM，在平時遇到龍哥這樣的男人，我一定會想跟他立刻交往，在那個被誤會的時刻，我肯定會希望全世界都這樣認為的。可是——「我已經準備跟ｄｔ⋯⋯」

話還沒說完，他看著我，像是他知道了什麼。「ｄｔ啊！」這個話題，我們沒有再繼續，一路上並沒有沉默，我們還是有說有笑。上了餐廳吃了一頓飯，明明沒有什麼特別，可是我感覺到龍哥把某扇內心的門關上了。

在他送我回到我家的社區門口，我要下車之際，「小衷——」我雙腳踏穩地面後，回頭看著他。「陪我一下。」他說完便撚了口香糖熄了火下了車。我們靠在社區大門口旁邊的矮花圃邊，我沒說話，他也沒有說話，我們就這樣靜靜的。他掏出了菸盒跟打火機，取了一根，在點燃之際，他停頓了。「我可以親你嘛？」他不等我回答，嘴唇便貼上了我的嘴唇。我可以感覺到他唇上剛長出的鬍渣刺著了我。「這是告別之吻。錯過我，有天你會後悔的。我不會一直單身也不會一直等著你的。」語畢，他點着了菸，那根燃燒的，渺小的成不了火焰。「我認識ｄｔ跟阿糸，是帶領我進SM圈的竜叔介紹的。ｄｔ啊，我是知道她可是訓犬界的翹楚，很厲害的。為了站上那個巔峰，她是捨棄了愛情，所以我能夠猜到她應該跟你說過她的SM，就是兩個人一對一的主奴關係。」

他在我面前吸了口菸，再像從體內狠狠吐出所有的氣。「愛情与SM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同時擁有的。」他垂下手，望著我，他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所以，愛情跟SM放在你面前，你選擇了SM——」他不再說下去了，捻熄了菸丟進菸盒內，他便準備離開。沒有說再見的離開。

「龍哥，再見⋯⋯」我吶喊著。他在進車廂前停頓了看了我。「小衷，我不想跟你說再見。」他微笑像是用力在臉上擠出笑容讓嘴角上揚。望著他的車開遠，我悵然若失。

這個夜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間公寓，我從未去過的地方，裏頭一男一女，只着內衣褲。我感覺他們兩個相當熟悉，彷彿是我認識的人，可是他們的面容我沒有任何印象。當男人喊了一聲「凰」，女人叫著「阿衷」。我以為我跟男人是看得見彼此的，我忽然明白他是我，我是他。在一個平行宇宙裏，我跟龍哥的性別是相反的，看著他們相愛相知，我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從夢裏醒來，眼淚滑落在臉龐，我錯過了此生的真愛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