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緊縛講習

◎epicure

二月廿五日,第二次參加緊縛講習會

我仍然在初級組,和幾個頭一次來的人一起。神凪先示範:繩子對折,model 的手綁在後面,然後往前繞。一樣嘛,我想。但接下來就不同了。這次在乳房上方繞了兩次,所以一共有四根繩子在那兒。往後打結,又往前繞,這次往乳房下緣繞兩圈。一根八公尺的繩子不夠長,進行到一半時需要接第二根用。

「雖然很基本,這是吊人的時候用的綁法。現在學好了,以後用得上。」

四根繩子必須排得整齊,不能交叉到。上下各繞完兩圈,接著繩子要穿過腋下,為了防止胸前的繩向上滑勒到脖子。它們不能壓到背後的結上面… 我邊看著邊默默記下要點,開始覺得這次會學到不少東西。

接下來仍然是把新學到的樣式反覆地綁了又解、解了又綁。雖然看來簡單,第一次自己綁卻花了很久,包括把細節調整正確,和綁錯重來的時間。幾次之後越來越快。正開始覺得有一點點厭煩的時候,一個戴著眼鏡的高挑女人察看了一下,對我說:「這樣不行唷,(乳房)下面的繩子比上面的緊。這樣是不能吊的。」

啊?自己用手指感覺了一下,果然有很細微的差別。後來聽說,下面的繩子壓迫到內臟,所以不能比上邊的緊。「我一開始以為這沒關係,後來才知道不行。」她說,「但已經成習慣了,只好重新從最基本的練起!」重來?我可以想像那是多辛苦的事情。於是我又把繩子解開重綁,這次很仔細地邊綁邊調整每個地方的鬆緊度。但這麼一來又慢下來了。

* * *

三小時過去,大家都有點累了。模特兒 Asami 身後的學員正想把她吊起來,同時 Asami 卻和半躺在沙發上的 Miro 聊天,「聽說吉野家又開始賣牛肉飯了唷。(*)」真是超現實的景象。

這次終於又碰到了 Rui。然而 Tougo 工作到很晚才來,Rui 便在我們上課時和吧台的 Akira 聊天。事後我們又得早走,沒聊上幾句話。我和 Rui 道別。「啊?這麼快就要走囉?」

三月中神凪要表演 SM live 秀。Rui 大力推薦。「很棒,不能錯過唷!」嗯,我也很期待著。

(*)日本當時的熱門話題。由於狂牛症,日本多家牛肉飯連鎖店不賣牛肉了。對我來說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新聞,但對日本人來說,也許就像我們的燒餅裡頭居然包薯條一樣地奇怪吧。後來發生了顧客發現沒有牛肉飯,一氣之下和別的顧客發生口角,打起架來被扭送警局的事件…

以熱蠟建立信任

◎Dianna Vesta
http://www.tfnbbs.com/couples1.htm
徵得同意翻譯

「信任」對伴侶來說是非常重要的。絕對不要破壞情人的信任,連輕浮的玩笑也應該避免。在探索未知的性愛領域時,妳得察覺對方可能有的恐懼和遲疑。如果沒有考慮到這點,它會在妳倆之間築起一道無法跨越的高牆。在嘗試新遊戲時,千萬不可以太急躁。切記,新遊戲需要時間適應,所需的時間又視妳採取的方法和妳倆之間能從中建立起的信任而定。本文介紹一個好玩又安全、適合初學者、又可以增進彼此信任的技巧。

先準備好一個房間。把電話拔掉,確定不會有人突然闖進來!放一些感性的背景音樂,但別挑會讓妳分心或想起別的事情的。以下都是不錯的選擇:Engima, Dark Side of the Moon, 或任何能讓妳放鬆的音樂。

盡量把房間佈置得浪漫、引人遐思;點起蠟燭或油燈,並且把氣溫調整到舒適的程度。

事先準備好以下的物品:

  1. 羽毛撢子:不可以舊舊髒髒的唷!
  2. 眼罩或可以包著眼睛的柔軟手巾。
  3. 柔軟的指甲刷。
  4. 約三呎長、四分之三吋或半吋粗的繩子。
  5. 裝冰的小冰桶或碗
  6. 粗蠟燭
  7. 一支不用的尼龍畫筆
  8. 薄塑膠手套(藥店可以買得到)
  9. 一罐潤滑劑

好!可以開始了!把這些工具放在拿得到但又不妨礙動作的地方。

為這特別的一夜妳也得梳洗一番。洗個香噴噴的澡,刷個牙。最重要的是,在任何性愛活動前記得先把指甲清理並剪過。用指甲銼磨掉尖銳的菱角,免得把她弄痛了。

穿上寬鬆的衣服。如果妳喜歡火辣的特別打扮也可以,但記得妳們今晚的目的是建立彼此的信任,所以別自私地強迫她得怎麼穿。一步一步來,以後有的是機會。

在地上鋪好毯子或墊子,倆人面對面坐下。握著雙手,交換一些溫暖的親吻和甜蜜的話語,傾訴對彼此的愛慕和珍惜。放鬆幾分鐘。我喜歡喝些薄荷茶加些蜂蜜。香草茶能提神,也能讓口氣清香。

好,現在問題來了:誰先上?其中一個人先採取主動。記得,現在的重點不是主人該如何、奴隸又該如何,而是建立好兩人之間的信任。這對妳們兩人都是新嘗試,兩人都必須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並為妳們日後關係可能發生的改變一同負起責任。

替妳的伴侶把眼罩戴上。小心不要綁到或拉傷頭髮,但也得綁得夠緊以免待會兒掉下來破壞氣氛。綁好之後,最好問一聲:

「覺得還好嗎?」

再次提醒,現在不用拘泥於主人奴隸的身段,而只是在嘗試。所以別太具攻擊性。

開始觸摸矇眼的伴侶。輕柔地讓妳的雙手在她身上遊走。先別猴急地抓她的乳房或下面唷!先充滿愛意地、溫柔地、性感地撫慰她。假如妳不怕羞,試著邊觸摸她邊小聲地說「我愛妳」或「妳好美唷」。這是為了要撩撥她的感受。大部分人以為 SM 只是弄痛對方,事實上並非如此。SM應是關於感受的遊戲。每個人都需要不同的方式來觸發她的感受,而妳正要開始學習如何觸發妳的情人。慢慢來。

蠟燭應該已經點燃了。在蠟燭芯的周圍有一小池融化的蠟油。

現在要求妳的情人站起來,或扶她起來。在看不見的情況之下站起來會有些慌,不過這也可當作挑逗的一部份。幫著她稍稍把雙腿張開舒服地站立著。握起她的手,放在胸前像是祈禱的動作。一開始的時候不用太複雜的捆綁,只要把手綁在前面,而雙腳可以自由活動。把手綁在前面比較不那麼可怕,但她仍然可以體驗被綁的愉悅。目前不必急著改變這種感覺。

把繩子對折,在她的手腕上繞一圈,然後把空的一端穿過對折的孔,拉緊,但確定不會太緊。把繩子多繞幾圈,最後穿過剛才繞的圈圈收尾。今天,這樣的捆綁就夠了,現在可不是在學五花大綁唷。記得要問,「覺得還好嗎?」

別讓妳的情人覺得不舒服,而無法享受妳將給她的愉悅。

現在拿起羽毛撢子。從她的上身開始,非常非常輕地慢慢向下滑。她幾乎一定會有所反應的。當羽毛撫摸著她的手臂、背脊、脖子、乳房、大腿、和小腿,妳甚至可以看到她的肌膚上起了一個個疙瘩。好好地享受觀察這些細節的樂趣唷。持續至少五分鐘,或著直到妳情人的肉體似乎乞求妳更進一步。如果正確地觸發了這樣的感受,將會產生一種饑渴。饑渴必須慢慢地爬升,才能發揮效用。

一旦妳覺得她的身體開始對妳輕輕的碰觸有所反應,用妳的牙齒輕輕地咬她。不是用力啃唷,只是輕輕地咬她的脖子背後,尤其是手臂、大腿、大腿內側,不過還別碰「那邊」!

由她的反應適度調整妳咬的力道。每個人的反應都有所不同,妳現在正學著熟悉她的,所以可以多加嘗試,但不要嚇到她而使她不信任妳了!我喜歡慢慢地來,讓她保持著饑渴。我喜歡一直挑逗她,直到她幾乎哀求要更多。我保證她一定會的。也許不是現在,但如果妳達成了信任,一定會的。

妳現在可以開始用指甲刷輕輕地刷她。溫柔地,刷著她的全身。這樣能使她的身體溫熱,增加感受。妳可以拿起妳的畫筆,浸入融化的蠟之中,把溫熱的蠟一筆筆刷在她的皮膚上。記得要挑逗她,一定要從遠離「目標區」的地方開始,慢慢接近,才能傳達最多的感覺。

妳甚至可以把蠟畫在她的乳頭上。畫筆會緩慢地把熱量畫在身上。直接滴蠟油比較燙,除非妳已經練習過,有了把握。

妳的情人此時可能會要更強烈的熱和接觸,這是好徵兆。妳們可以和彼此溝通妳們想要的和不想要的。如果她想要妳在她的乳頭上直接滴蠟油,一次只滴一滴。慢慢地挑逗她。

妳可以把冰塊上的水珠滴在她火熱的身體上,或著用口互相餵對方吃冰。我想她這時候一定也很渴了。妳甚至可以拿著冰塊在她的身體上游走,產生另一種不同的感受。

拿起塑膠手套,穿在一隻手上,滴一些潤滑劑。另一隻手繼續碰觸著她,刺激著她的肉體,同時用戴著手套的手溫柔地撫摸她的私處。如果她是女生,特別專注在縐褶處。別亂抓或亂戳唷!只要撫摸挑逗,同時一邊吻或咬著她。

也許妳會想問她覺得如何,不過別在這時逼她想太多。只要問她是否覺得還好,是否覺得舒服。如果她的手不是綁著,也許已經開始引導妳了呢!

學著如何撫摸妳的情人對你們兩人來說都是一次絕妙的體驗。花時間去學著怎麼讓她覺得舒服。很快妳們可以開始嘗試扮演不同的角色,找出一個妳們都覺得喜歡的相互關係。別聽人告訴妳應該如何如何。妳們是一對選擇了用妳們的方式表達愛意的情侶,由妳們兩人決定妳們的方式!當然別忽略別人的意見,但別忘了這是屬於妳們兩人的旅程。

[中時]性嬉上網 中正理工生脫序

石明啟/桃園報導

長庚大學遛鳥俠風波剛落幕,國防大學中正理工學院爆發性嬉戲照片外流,畢業生在慶生會時脫褲子嬉鬧,照片被上網供人瀏覽,後來發現事態嚴重才緊急撤下,由於學生已分發各單位服務,學校獲悉後相當震怒,表示將畢業生行為轉各單位處理。

據了解,這些不雅照片,是應屆畢業生今年 四至六月慶生會時照片,內容有多位同學七手八腳強行脫掉壽星褲子,露出性器官,壽星被脫光衣物後,同學在他身上澆淋醬油,以及同學把壽星脫光衣服後,在草地上拖行。

貼在網站上五天,就吸引四千多人上網瀏覽 ,網友回應多是驚訝之語,還有人對軍校、軍中生活感到驚恐,貼圖學生事後發現事態嚴重,於是緊急撤下照片。

學校獲悉後十分震怒,但是照片上畢業生都已分發到各單位服務,學校無法獎懲,只能將他們在校的行為轉知畢業生服務單位,作為獎懲考核。

學生性嬉戲照片在網路上公開瀏覽,中正理工學院政戰主任黃霈指出,經調查是該校工學院二專部學生所為,純屬同學間玩笑遊戲嬉鬧行為,雖未發現不法情事,但已嚴重損及國軍形象及社會善良風俗,正深入追討失職幹部。

軍中過去給人威武、嚴謹的印象,隨著科技進步,不少軍校生將他們的照片片上網供大眾瀏覽,相片簿可看見學生打瞌睡模樣、生活照、慶祝活動照片等,這次學生強行脫下同儕褲子,是否造成當事人傷害,以及後續問題,學校正密切觀察。

「綁人的別總是在道歉」

◎epicure

二月十二日,第一次參加神凪的緊縛講習會。

第一次來的我從最基本的學起: 約八公尺長的繩子對折,model 的手放背後,繩子綁住小臂,並在胸部上下各繞一圈。和其他人同時練習的綁法比較起來,這個簡單的第一招並不花時間。於是約三個小時的課程內,我不斷地把繩子在Akaneko身上綁了又解,解了又綁。繳了不少入場費的我心中難免有點疑惑,今天晚上就學這個嗎?神凪好幾次糾正我,這裡轉錯了方向,那裡不對。只不過是綁個簡單的樣式,這些細節重要嗎?

後來才知道,這些細節都很重要。老師一直強調,要反覆練習,去感受繩的張力。我後來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不過那是又上了幾次課之後的事情了。

雖然語言不通,神凪對我還是挺親切,點頭的時候居多。對另一個同樣是初次來的客人可不然。綁錯了幾次後,他就被趕到旁邊去綁自己的腳練習了。我們覺得一個人來這兒是蠻有勇氣的,該和他聊聊。Akaneko願意讓他練習一下。但神凪看了又把他趕了回去。「不是叫你綁自己的腳嗎?你剛剛只是在喝酒吧?」事後Akaneko說,做這門生意真是好 — 難得有老闆可以罵客人的。

幾天後,他在 Succubus 的留言板上寫道︰「感謝那晚和中國人一起的女孩和我聊天。很難忘的經驗。我還會再來的。」但留言不知為何很快就被刪掉了。我現在仍不知是技術問題,是他自己刪了,還是神凪在說:「不要再來!」

Akaneko理所當然地充當我的專用 model。而為了照顧沒攜伴的學生,講習會另外還請了兩個 model。原本我們說笑著:Akaneko若來當 model,就可以把我們的學費賺回來了。後來發現這可不只是擺個姿勢而已。若是綁得不對,經驗豐富的 model 們很快會察覺。Miro 和 Asami 一組,進行到一半,Asami 突然叫住了 Miro,「這兒會麻呢。」經過的神凪看了看,「這裡不對。」Miro 總是打扮得時髦,一副輕鬆開朗的樣子,現在卻嚇白了臉,不住地向 Asami 道歉。

難以想像和明智伝鬼學習繩縛,直到獲得准許掛他的招牌,要經歷多少磨練。

三小時過去,課程結束了。大家圍成一圈聽神凪說話。「綁人的不要總是在道歉。」也許是對一直沒自信的 Miro 說的。「不然還是放棄繩子吧。我也有好幾次差點要放棄了呀。」

於是就這麼結束了第一課。忘掉一切重新學起,覺得許多事情都變得不同。

平安式戀愛 — 《今昔物語集》中的 SM 故事

茂呂美耶
原載於日本文化物語, 2004.7.01/11 「平安式戀愛之三」
感謝作者同意轉載


插圖: 松五郎, SM-Z 雜誌 No.8 投稿SM妄想劇場

何謂「SM」?

「SM」是「Sadomasochism」的簡稱,也是「Slave」(奴隸)&「Masters」(主人)之意。這是某位心理學家所創出的合成詞,結合 「sadism」(施虐)、「masochism」(受虐)二詞。而「sadism」語源又出自十八世紀法國小說家薩德的姓氏 「Donatien  Alphonse  Franois  de  Sade」(1740-1814);「masochism」則取自十九世紀奧地利小說家馬索赫的姓氏「Leopold  von  Sacher-Masoch」(1836-1895)。薩德通稱「薩德侯爵」,為法國貴族一員,生前因犯了性虐待等事件,導致大半生都在獄中度過,也留下 不少驚世駭俗的作品。

有人將「SM」翻成「性虐待狂」,或「施虐狂」、「受虐狂」等詞。但「SM」原則上是基於雙方的精神信賴關係所構築出的性愛情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且 打得甜甜蜜蜜,挨得心花怒放,旁人理應沒有理由因之而口誅筆伐,更不應將人家歸類為「狂人」,因此,我覺得社會學家李銀河女士(已故作家王小波的夫人)所 推廣的「虐戀」一詞,才能表達「SM」的本質。

那麼,「虐戀」到底起始於何時?又,最古文字記載到底是何書?我不知道答案,只知道,日本有關「虐戀」的最古文字記載,是《今昔物語集》卷二十九第三話〈不被知人女盜人語第三〉。

這故事的視點,始終固定在「受虐」男子上,致使讀者完全摸不清「施虐」女子的心理狀態,於是後人每逢提到此故事時,往往喜歡稱「施虐」女子為「謎女」。而這「謎女」的心理狀態,在歷經千年歲月後的今日,謎底仍無法揭開。

我們先來看看故事到底如何進行。

有位三十左右的武士(武士在這時代身份很低),下巴鬍子有點紅,個子高大,長相算是俊秀,至少能令女子多瞧一眼。某天傍晚,武士無所事事在京城閒逛,來到 某處,忽聞有人以老鼠叫聲「吱、吱」呼喚他。環視了四周,才發現有人自附近一棟住家板窗內向他招手。(用老鼠叫聲吸引旁人注意的方式,在平安時代似乎很普 遍,清少納言也在《枕草子》中用老鼠叫聲呼喚麻雀。可能類似現代的「嘖、嘖」聲。)

武士挨近問:「有何貴幹?」

「我有話想跟你說。大門看似關著,但只要一推便可以進來,請你從大門進來。」回應的是女聲。

雖感到意外,武士還是推門進去了。女子又說:「請把門鎖上。」武士照做後,又傳來女子聲音:「請進來吧。」聲音傳自垂簾內。武士掀開垂簾進去一看,發現裡 面端坐著一位二十出頭、千嬌百媚的女子,正向自己含笑點頭。這種煮熟的鴨子,怎可以讓牠飛了?武士便同女子共抱了鴛鴦被。(這時期雖有榻榻米,但沒有蓋 被,蓋被是身上的衣服。)

春風一度後,武士察覺屋內沒有任何其他人,內心好生疑惑,但又貪圖身邊佳人美色,也就管不了那麼多。半睡半醒中,不知不覺已近黃昏。突然,外邊傳來敲門聲。由於家中沒下人,武士只好自己去開門。

進來的是兩位武士打扮的男子、一位女官打扮的女子,外加一位女僕。這些人一進門,便敏捷地關上板窗、點起燈火,並端出用銀器盛著的豪華晚餐,畢恭畢敬侍候武士與「謎女」用餐。

「我進來時,明明有鎖上門。之後,也不見身邊佳人向任何人吩咐什麼,為什麼這些人連我的晚餐也帶來了?難道除了我,這家裡還有其他情夫?」

滿腹狐疑的武士邊吃邊暗忖,但見「謎女」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也就不好開口問東問西。吃完後,女官打扮的女子收拾了一切,一夥人又離去了。「謎女」再度吩咐武士鎖上大門,兩人相擁而眠。

第二天清晨,又有人來敲門。這回不是昨晚那些人,而是另一批人。這些人也是進門後便動手開窗、打掃房內,且準備了早餐與午餐,一切就緒後,又全部走了。(平安時代應該只有兩餐,因而這兒的「早餐」與「午餐」,想必是現代的「午餐」與「晚餐」。)

如此過了兩三天,「謎女」問武士:「有不得不去的地方或必須辦的事嗎?」

武士回說:「我想到某熟人那兒,向他交代一些事。」

「那你馬上出門辦事去吧。」

過一會兒,三位隨從與一位馬童牽著一匹雕鞍駿馬來報到了。「謎女」又從其他房間取出一套盛服,將武士打扮得有頭有臉,送武士出門。

總之,無論是隨從或女僕,每次都於適當時刻出現,也都走得不著痕跡。武士則整日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

就這樣過了二十天左右,「謎女」向武士說:「沒想到我倆會成為這種關係,這或許只是一場短暫因緣,但也必定是有緣才會這樣吧。那麼,往後不管要你死或要你活,你都肯聽我的話吧?」

「現在要我死或要我活,全憑妳說了算。」

看樣子,經過二十天的相處,武士是真心愛上「謎女」了。

於是,「謎女」帶領武士來到裡邊另一棟房,將武士的頭髮綁在十字架上,並讓武士背向自己,且綁住武士的雙足。然後,「謎女」自己則換穿了一套公卿便服,頭上戴頂烏帽,露出一只臂膀,手持鞭子,狠狠地在武士背部鞭打了八十次。

「怎樣?疼嗎?」

事到如今,武士若說「疼」,豈不有失男子漢大丈夫的面子?只能回答:「哪裡,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果然不失我望。」

之後三天,「謎女」體貼入微地照拂武士的傷痕,連吃食也比以前豐富。正當武士的傷痕看似將近痊癒時,「謎女」再度帶武士來到先前的房子。

這回也跟上回一樣,「謎女」將武士綁在十字架上,再度狠狠抽打了八十次。第三次甚至連胸前、腹部也鞭打得血肉淋漓。不愧是武士,三次都忍了下來。

當傷痕完全治癒後,某天傍晚,「謎女」給武士一套黑色服裝、綁腿、草鞋,以及一副嶄新弓箭。接著向武士說:

「你到蓼中(地名)御門,輕聲彈一下弓弦,應該有人也會彈弓弦回應你。然後吹一下口哨,這也應該有人會回你口哨。到時候,你再挨近那人,那人若問你是誰, 你只要回說『我來了』就行。那人會帶你某處,叫你站在那兒監視,要是有人想妨礙工作,你必須排除障礙。之後你再到船岳(京都市北區的小山,也是火葬場)山 腳下,眾人會在那兒分配貨物,但你絕對不能接受任何財物。」

武士按照吩咐去做,來到目的地,發現同樣打扮的男子有二十人左右。不遠處,站著一位皮膚白皙、個子嬌小的男子。眾人似乎都服從那位嬌小男子的命令。其他另有二、三十個跑龍套的。總計五十人的不知名集團,全體各就各位,進入京城。

當眾人準備闖入某大宅邸時,武士加入可能會遇到勁敵的小組。混亂中,武士大展身手,射殺了一名抵禦的人。一切都結束後,大家聚集在船岳山腳下分贓,武士以 「自己只是見習身份」的理由拒絕了任何財物。那位看似首領的嬌小男子,一直注視武士的行動,看到武士拒絕了財物,向武士點頭表示稱許。武士回到「謎女」家 時,「謎女」已準備好洗澡水、盛餐。

武士已經深愛上「謎女」,所以並不覺得「工作」難以招架,反而做得有模有樣。「謎女」甚至交給武士一把鑰匙,要他到堆滿金銀財寶的倉庫取錢財來。如此,過了一、二年。某天,「謎女」一反常態,哀怨地泣淚成珠,武士問她:

「怎麼回事了?」

「想到萬一哪天迫不得已必須同你分手時,我就很悲哀。」

「為什麼事到如今妳會這樣想呢?」

「人生無常,這種事屢見不鮮呀。」

對於「謎女」的態度,武士全然不以為意,出門辦事去了。由於打算在該地逗留兩三天,馬匹與隨從也陪武士在該地住宿。第二天傍晚,隨從牽著馬匹不告而別。尋 遍四處都找不到隨從的影子。武士覺得事情不妙,趕忙向人借了馬匹飛奔回家。不料,「謎女」的住居竟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倉庫也不翼而飛。這時,武士才想起出 門前「謎女」所流的眼淚。

茫無頭緒的武士只得先到友人家寄宿。那以後,武士照著至今為止所學來的「工作」步驟,單獨行竊了二、三次,最後終於難逃法網,才招出一切。

「謎女」到底是何方人物?《今昔物語集》的作者沒說明。但在武士的招供中,有提供線索。據武士說,曾有一次藉火把亮光看清了那嬌小首領的容貌,當時只覺得首領膚色白皙得像個女人,且五官與自己的妻子極為相似。

這麼說來,「謎女」便是統帥五十人盜賊的首領了。可問題又來了。為什麼「謎女」會拋下武士逕自消失蹤跡?

當初「謎女」對武士所做的「胡蘿蔔與鞭子」行為,嚴密說來,並非純粹的「虐戀」舉動,恐怕是一種入門測試。而無緣無故接受再三考驗的武士,應該也非偶發事件,「謎女」於事前大概已調查過武士的身家背景與功夫。

另一方,年紀輕輕便成為盜賊集團首領的理由,很可能是繼承父親的地位才成為第二代首領。而第二代首領若想從手下中挑選夫婿,說不定會引發內亂,因而「謎女」才引進外來人吧。至於「謎女」拋棄武士的原因,八成是想轉移陣地了。

縱然答案果真如此,就剩下最後一個問題:「謎女」的眼淚代表什麼?

千年後的日本讀者,每逢讀到此段故事時,思考通常會停在「眼淚」的意義上。尤其是女性讀者。

據說有位大學教授出了上述考題給學生,結果學生的答案分成兩派。一派謂「謎女」自始至終便打算如此做,眼淚只是做個樣子;另一派則堅持「謎女」因為逐漸真心愛上武士,深恐私人的「愛」與組織的「義」無法兩立,情非得已才淚灑離別間。

各位看官,您認為呢?

傅柯談 SM

原文在 http://culture.163.com/edit/001217/001217_44256.html。此處摘錄一部份和 SM 有關的問答。

問:你如何看待在過去十至十五年之間所呈現的同性戀行為的極度多樣化呢?比如說人們以前並不知道某些身体部位能夠創造快感,比如那些色情電影,那些專門為施虐/受虐者所開的俱樂部等。你認為這些是十九世紀以來形成的有關性的表達的延伸呢,還是在目前的歷史狀況下的一些特殊發展?

答:我們想談的其實是這些行為所帶來的革新。比如拿施虐/受虐行為的亞文化來說,我並不認為人們旨在挖掘他們本性或潛意識中的施虐/受虐傾向。施虐/受虐行為的意義遠不止此:它是一種新型的快感的創造,而人們以前並沒有意識到這種快感。人們總以為施虐/受虐與強烈的暴力有關,而這種行為是暴力和進攻傾向的發泄途徑,但其實並不如此。我們知道那些從事施虐/受虐行為的人並沒有很強的進攻欲望,他們只是通過把身体情愛化使某些部位也變成了創造快感的園地,而人們以前一直沒有把這些部門與快感相聯繫。我覺得這就是一種創造,這種創造使快感不再局限在與射精有關的性行為上。有人認為身體的快感一定要與性的快感有關,而性快感是所有的快感的來源的話,我覺得這是相當錯誤的。施虐/受虐之類的行為就在于利用奇異的工具,並利用身體的一些奇怪部位,在一些非常不尋常的情形下,創造出快感。

問:也就是說性與快感必然關聯被打破了。

答:正是如此。利用身體的各個部位來創造多種快感是非常重要的。比如說拿創造快感的傳統作法來說,體格快感不外乎吃喝與性交,但只是這樣做其實限制了我們對身體和快感的了解。

問:重要的是對快感和其可能性的實驗。

答:是的。快感也必須成為我們文化的一部份。有趣的是,几個世紀以來包括醫生、精神病學家以至解放運動人士在內的所有人都在談論欲望,但他們卻很少談及快感。他們會說:“我們必須解放欲望!”其實不然,我們必須創造快感,隨後欲望也許就會產生。

問:新型的行為是否一定要有一個身份,比如說那些從事施虐/受虐行為的人是否一定要被稱為施虐者/受虐者?有關的身份可以幫助他們進一步探索
快感,並為自己的權益而抗爭,但這種身份的確定是否也限制了他們對於其它快感的尋求呢?

答:身份只是一種游戲而已。如果它是建立和創造新型友誼的關係(包括社會關係)的一種必經手續,那麼它確實有意義,但是如果人們認為他們必須“發掘”自己的“身份”,並圍繞著身份營造起一係列規矩與准則,如果他們問“我這樣做符合自己的身份嗎”之類的問題時,那麼他們就倒退到異性戀男子主義的老套上去了。身份必須是一種我們作為獨一無二的自我的身份,但我們對于自身的關係並不是一個身份問題,而是具有多樣化的關係,這種關係既是創造,又是革新,千人一面是非常令人乏味的。如果人們通過身份去創造快感,那麼我們就不能排除這種身份,但是我們不能把身份當做一種適用於任何人的倫理規則。

問:但是直到如今,性的身份確實在政治上很有用。

答:當然它確實非常有用,但它也同時限制了我們。我覺得我們有權(而且也能夠)從中掙脫。

問:我們希望有些性行為成為一種政治和社會意義上的抵抗,但當快感的刺激能夠受到控制的時候,我們如何達到那個目標呢?比如說,我們能夠保証這些新的快感不會象商品一樣受到利用嗎?

答:這點我們說不準,但我們可以肯定任何已經被創造並已被接受的事物或者已取得的進步,總是會遇到類似的情況。這就是我們的生活,我們的抗爭,這就是人類的歷史。然而,我並不認為這就是對社會運動或其它情形的阻礙。但是你說得對,我們必須小心,必須不斷創新,不斷探索我們需要做什麼。舊金山的施虐/受虐者社區就是個實驗新的快感、並借此確定身份來排除外人的很好的例子,當然這一切也產生了一些反作用。我不喜歡用“辯証”這個詞,但事實卻與之很接近。

永遠的異鄉 — 在 Succubus 的第一夜

◎epicure

第一次來到 サキュバス(Bar Succubus)是二月六日 ,店老闆的生日 party。好不容易等到我與Akaneko兩人都有空的日子,我想到當晚有活動的場所,沾些熱鬧。於是我們挑了位於池袋,對我們來說交通方便的 Succubus。

店老闆「神凪」留著小鬍子,像個盡責的派對主人,轉來轉去地和每個客人說話。他是明智伝鬼的弟子,現在每週在這裡開繩縛教學。常來的客人也喊他「ママ」,因為他有時會著女裝。一個角落的衣架上有各種裝扮的衣服,讓想改變造型的客人變身。牆上和角落有好幾支手工製作的鞭子。我們隨意拿起來看,赫然發現其中還有用 Louis Vuitton 的皮包割出來的九尾鞭,一時拿不住手。「材料花了三萬;請人作成鞭子的工錢倒花了五萬。」神風說。我想,Louis Vuitton 的包包即使是二手也不只三萬吧?

如同每次來到新地方,我們坐到角落,等待好奇的人和我們攀談,「第一次來,第一次來」Akaneko與每個人的對話幾乎都這麼開場。因為生日派對的關係,今晚客人比平日多。「這兒的人比六本木的親切唷,」他們說。坐我身旁的高個子男人 Tougo 接過我手中的鞭子,Rui 臥在地上讓 Tougo 試了幾鞭。穿著黑內衣和吊帶襪的 Rui 是我一進房間就注意到的美女,和 Tougo 是夫妻。他們從高中時開始交往,說起日本情人節,Rui 還回憶起高中時 Tougo 是因她才喜歡上巧克力的。啊,原來 SM couple 也有從傳愛慕信、交換日記開始的呀?後來兩人在不同的地方念大學,研究所又在一起。學俄語的他們,蜜月到俄羅斯度過。

Akaneko很喜歡 Rui 給她的感覺。看來我們見識到心目中的理想 couple 了。

終於是派對主題上場的時候,神凪致詞了,說道轉眼間這個 bar 也開了一年半了,希望能為大家一直把這個地方維持下去。然後大家歡呼,把香檳飲盡。Bartender Yagi 把大筒啤酒倒在神凪的身上。

在一個地方經營、生根,接受眾人的祝福的感覺,原來就是這樣呀。我突然羨慕起來。自己從來沒能在一個地方久留。美國、英國、日本,去過的地方也不少了,「It’s my first time here」總是我的開場白。永遠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而台灣這地方的氣氛,讓我只有越來越疏離。處處都是異鄉,永遠的異鄉。

慶祝過後,大家開始各自玩耍。Rui 忘情地跳舞,神風的弟子 SAM 綁起縛雜的花式,將他的伴 Mico 吊起來。我到門邊坐下,剛好坐在一對男女身旁。女人不知為何持續地高潮,稍稍被逗弄一下就不停地呻吟。我本來以為應該有個按摩器什麼的,但事實上並沒有。她對我笑笑,然後聊起來。「這裡的問題呀,就是大家太親近了。非得搞得像一家人一樣不可。」Rui 過來拉著我,「怎麼不一起跳舞呢?」

神凪每週三晚上開繩縛課,Rui 向我大力推薦。「如果你們來的話,Tougo 可以幫你翻譯唷。」

嗯,也許還會再來。

酷刑花園的耶誕夜

◎epicure

枉了八個多月的東京生活,每日大多時間都窒息在生活的瑣碎細節中,如同大城的每個上班族。關於品嚐這想像中的愉虐首都的紙醉金迷,我仍在碰撞摸索著每個場合地點的屬性的程度。


能得到入場折扣的打扮一例。

不同於D403這類親切的女王開設的舒適休閒酒吧,Torture Garden的耶誕舞會則是爭奇鬥艷的表演場。我和Akaneko以為可以靠那一百零一套的外出服得到入場折扣,想不到她過關了,我則仍得附全額入場費。入場後總算是服氣了 — 比起那黑白條紋塑膠西裝,或是不知怎麼形容的黑羽毛孔雀,我的打扮確實是稱不上起眼。

Akaneko與我東逛西逛,玩著沙發上的手銬,半開玩笑地說應該分開各自去釣個伴來玩耍。「你想和誰說話,我就去幫你搭訕一下吧。」常怕我日子過得悶的Akaneko說。


Torture Garden 這次把Porcelain Twinz請到日本來表演。

但我們畢竟不是 party animal。真正和人攀談起來,反倒是因為一個台灣女孩。我們正擠到舞台前看 fetish 時裝展和想不到會在這兒看到的十八招,聽見她正回答一個西方人,”From Taiwan,” 指著她和她背後的男人。”Taiwan?” 聽到關鍵字的我的耳朵豎了起來。「你也是台灣來的呀?那麼以後多一起出來玩吧。」她說。

Akaneko睏了,睡在我身旁。台灣女孩帶了幾個盛裝打扮的女生過來,替我們介紹並充當翻譯。「不用講女朋友的事吧?」她問。就說吧沒關係,我說。穿著緊身貓裝,能說英文的 Nana 和我聊了幾句,穿著黑馬甲的 Ami 是她的女奴。她們剛剛替一個 SM 雜誌拍過照, 「SM Sniper?啊,我有 11 月號的呢。」心想得想法買 12 月號來看。禮貌性的寒暄一下後她們又如風一般地吹往別處去了,大約也向台灣女孩抱怨了幾句怎麼介紹個死會的吧。


Nana 與 Ami。

後來我才知道Nana 在女王店「東京女神」工作。想不到就這樣遇到名人了。她和 Ami 各有一個網頁,很驕傲地宣稱她們「每天都玩 SM 」,像是 tAtu 的名言。

男人晃了一圈,又坐到我身旁。我納悶怎麼會在這兒看到穿著牛仔褲的她,和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男人。原來他們今晚出現在這兒還真是傳奇。男人來日本出差,女孩是她在這認識的朋友。兩人在街上逛著,看到有人打扮得很特別於是要求合照。一問之下知道這個 party,於是就這麼闖來看熱鬧了。在半導體公司工作的男人還能和我牽上淵源。他們之所以認識也是差不多的機緣:男人在搭火車時聽到女孩用中文講手機。


Maju(右)是 D403 的主人之一。這次又在這碰面。

女孩在日本唸書。「她也蠻厲害的呀,來日本沒多久就認識這麼多人。」我佩服著。「其實呀,她都不認識。」男人回答,「不過就是可以玩在一起。」我回想起看到她的第一眼,她正在舞台旁擋開路,招呼穿著女傭服帶著鏈子的女孩擠到前頭。我還納悶了一陣她們也是一起的嗎?原來會交朋友的人是初次見面就知道這樣照顧夥伴呀。

男人閒聊了幾句,和我抱怨工作緊湊,然後手指著前面,「啊,看那邊,快去看看熱鬧!」穿著護士服的高挑女人趴在桌上被剝去了裙子和內褲,一個男人拿著拍子抽打她的臀。旁邊已經站了一圈人圍觀。台灣男人也湊去看了,剛好趕上男人解開她的上衣和胸罩玩弄她的乳頭。


後來才知道她叫做 Nagisa。

舞會除主辦單位外不允許拍照。此處之圖片來自 CyberJapan

不睡森林

◎蜻蜓

天地是如此遼闊。

在我愛上他的那天,我刮去了脖子以下的體毛,用一副純潔無瑕的身體愛他。他是個戀童癖者,他的愛人每一任為了留住他的心,都願意帶著光滑的身體上他的床,包括我。在他眼裡,我是個底迪,永遠都是底迪。他愛的底迪永遠都會不斷的出現。

而我是如此寂寞。

在我十五歲考上高中那年,我們相差二十歲。

他從孤兒院收養了我。我沒有叫他爸爸,而是近乎童語的咕咕,是舅舅還是叔叔,早已沒有印象。開學的前一個月,他帶我到日本玩了一個禮拜,其中一天是去拜訪他的一個朋友湯田先生。他是個專門除毛的醫生。我和咕咕以前收養的男孩一樣赤裸的躺上湯田先生的手術台,將那青春期的第二性徵毛髮清除。

雖然往後的日子,體毛還是無情的一根根冒出,我總在咕咕發覺以前剃除。

咕咕領養我以前的十五年,我並不是存在的。從他領養我的那年我一歲。縱然我已經在外面上了高中,回到咕咕家,我只有一歲。

男孩是天真無邪的,回了家,我總會脫掉身上的制服。在屋內嬰兒般的赤裸。

三歲(十八歲、高中畢業)前,咕咕為我把屎把尿。噓噓前我在咕咕面前抓著雞雞,他便會拉著或抱著我進廁所,在我噓噓時候吹著口哨。有時候我是站著、有時候是咕咕抱著我分開我的雙腿讓我尿尿。

在一、二歲前,咕咕是准我隨地大小便的;可是我經常做不到,每當咕咕表現出一副無奈的表情時,我總提醒著自己,下次有便意或尿意,就直接出來。咕咕看到我這樣,他並不會不高興,反而很高興的摸著我的頭說著沒關係沒關係。只要能讓咕咕高興的事情,我都很願意去作。

到我五歲(實際年齡二十歲)前,我沒有穿過一天的內褲,因為底迪是不需要穿小褲褲的。學校體育課的時候,我沒有在教室換過,是跑到廁所去換的,同學中除了些害羞的外,都是大赤條的在教室裡換起來。幾個比較頑皮的同學曾故意挖掘我的秘密。甚至是幾個人架住我的手腳硬脫我褲子。

這些事情還讓咕咕特別跑了趟學校,告訴班導,要他特別對我關照及轉告同學。
我高中畢業以前,班上同學都知道我是無毛症者及因溼疹無法穿內褲。

和咕咕出去遊玩或者吃飯前,我總會乖乖的躺在床上,讓咕咕抬起我的雙腳,為我輕輕將尿褲穿上。所以我總是穿著寬鬆的大褲子。在那個流行緊身牛仔褲的時代,的確是很俗很俗的人,幸好後來漸漸流行起跨褲,那種寬寬鬆鬆的大褲子,在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來的褲子。真的感謝帶起此風潮的人們;雖然如此,但是滿街穿著跨褲的男人,在咕咕眼中一定是一個個的底迪,走在咕咕旁邊,我總緊緊抓著他的手,向經過的人們炫燿著咕咕是我的。

為了不要看見咕咕失望的眼神,我總是直接尿在褲子裡,好讓他回家時,抬起我的雙腿、拉下尿褲時,能夠笑笑的拍著我的屁屁,為我換上乾淨舒適的尿褲。

到目前為止,打針,我從來沒有打過手臂。每當我生病感冒,咕咕總會帶我上醫院。在以前沒有耳溫槍量體溫的時代,和我一般年紀的男孩(人)量得是腋下。為了不讓咕咕失望,我什麼都願意作;記得高三有次突然感冒,咕咕為了我,放下手邊的工作,專程跑來學校載我去醫院看病。

護士小姐拿著體溫計在我面前晃啊晃的,我乖乖的脫下了卡其褲,趴在咕咕大腿上,護士小姐一副很訝異的表情。咕咕笑著說我家小朋友現在才三歲還是量肛溫吧。醫院裡其他人眼裡的我是十八歲;可是在咕咕眼裡,我只是個三歲小娃兒罷了。一直到現在,我都是臀部注射。

關於長大,這個問題總是困擾著我。

我一直忘不了咕咕發現我勃起的表情。

我恨死這件事情了。我默默祈禱希望我永遠不會勃起,永遠。只要看見一般小男孩的小雞雞,我都會希望那就是我的尺寸。我沒有辦法想像當咕咕知道我的小雞雞已經不是我這年紀該有的大小,他會多麼的失望。

我還是讓他失望了。是的,我已經是成人尺寸了。

我背著咕咕找醫生,只為能弄小它。

但事與願違。

在(心理)三歲那年,我考上了某國立大學。放榜的那天,興高采列的回家告訴咕咕,卻在他的床上,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叔叔赤裸的沉睡。他身上的體毛比起咕咕是疏鬆了些。除了電視及咕咕本身外,我從來沒有見過赤裸的男人,一個真真實實的男人。他身上的體毛引起了我的注意,看了很久,一直到咕咕回家。

他是咕咕的愛人。


 
我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件事情。在這屋內除了我跟咕咕外又多了一個人。他,我管他叫叔叔。他和咕咕相差八歲。他們是在一次派對上認識的。

從屋內多了叔叔後,我彷彿失了寵。當我在客廳上尿尿,換來咕咕一頓藤條伺候屁股,我已經知道咕咕不愛我了。

叔叔來家裡的時間越來越多,屋內他的東西慢慢的增加。浴室裡多了他的牙刷、漱口杯,咕咕房間裡多了一大箱他的衣物,他攻佔了咕咕床上的位置。夜晚當我睡在嬰兒床上,總想念著以往咕咕抱著我入睡時的溫暖體溫。

那天下課,我沒有待在學校裡,只想回家。想趁著叔叔不在,回到我的心理年齡。將包包放回房間後,聽見了浴室裡的水流聲,以為是咕咕,我開了門,是叔叔。我稍吃了驚,叔叔正拿著刮鬍刀,刮自己的腳毛。我已經看見他的下體已經是光溜溜的模樣。

他察覺了我的存在。他只瞧了我一眼,又繼續他的動作。

叔叔一步步的代替我在咕咕身邊的位子。

這天晚上嬰兒床邊的咕咕似乎特別起勁,叔叔也吟叫得特別大聲。

叔叔對於每晚咕咕幫我洗澡一事,特別的感冒。他不過是個孩子,咕咕這樣對他說。他已經不小了,叔叔和他爭辯的聲音從浴室外傳了進來。不跟你掙了,咕咕放棄跟他溝通,回到浴室。那一晚叔叔不在家裡睡,咕咕抱著我睡了一晚。我彷彿回到了過去咕咕疼我的那段時光。好希望咕咕就這樣抱著我。

叔叔徹夜為歸的時候跑去找了他的前任情人。這件事情讓咕咕後來跟叔叔爭吵日益增加。叔叔留起了體毛,他們不再做愛,咕咕越來越不喜歡他的身體。

他們分手了。我並沒有特別高興,因為咕咕決定出國遊玩一段時間。咕咕不讓我跟,咕咕說我的學業比較重要,小孩子不可以貪玩。我一個人留在家裡,等待咕咕回來。

咕咕這趟是個沒有終點的旅行。

Rapture — SM 嘉年華

◎epicure

原作於 May 25 2000

「馬戲團進城囉!先生女士們,五月十九日 SM Pride 將舉辦募款活動『SM嘉年華』,呈現 BDSM 樂園的種種樂趣,包含各色各樣的表演和餘興節目。來這裡練習妳的技巧、撩起妳的感官、讓妳成為友伴羨慕的焦點!」

五月份是英國的 SM Pride 月,有一系列的活動。各地陸續舉辦聯誼會、玩樂大會、SM 用具展、和這週六(五月廿七日)將在倫敦舉行的 SM Pride 大遊行。

十九日上週五,我參加了在 Balsall Common 辦的一場「SM嘉年華」。算起來這只不過是我第二次參加 SM 玩樂會。上一次是在 Baltimore的一個小小社團,算是個半正式場合。而這次的活動在一個設備齊全、布置裝潢很有風格的私人俱樂部進行,從晚上九點到凌晨兩點。我事後才知道整晚大約有一百四十個人參加。比較之下,這次可真是大場面呢。

九點還沒到就有許多人等著排隊進入會場了。有些人在停車場當場換起衣服來,換下平日的衣服,穿上皮衣和馬甲。

終於進入會場,大家也陸續抵達。我點了一些啤酒,和見過幾面的朋友聊著天,一面觀察會場內的客人。有穿著警察制服的女王牽著手銬在背後、全身上下除了陰莖上綁的皮製 SM 裝飾之外一絲不掛的犯人、有穿著皮帶、眼罩、頭上戴著羽毛的「馬」、穿著皮靴馬甲的女人、扮成女人的男人,還有全身從頭到腳包在黑色塑膠緊身衣、面具裡頭、跪在地上晃來晃去的奴隸(後來我終於看到了他的臉 :> )。

事前我最擔心的就是服裝問題。不少玩樂會有一些服裝規定,畢竟各具特色的皮衣、塑膠衣、制服等等也是帶動 SM 氣氛的要素之一。這場晚會的服裝規定是「fetish, period or black tie」。 我實在沒有皮衣可穿,只好花了三十鎊(台幣一千五左右)租了一件晚宴西裝。現在看來還是有些格格不入。不過,格外正式的西裝加上鞭子,也算是一種 fetish 吧? :)

紅、紫色的燈光使四周充滿放蕩的玩樂氣氛,不久之後大家就開始使用會場的設備了。這裡的 SM 傢具算是很齊全,十字架、床、木馬都樣樣具備。用繩子編成的蜘蛛網上,綁著一個穿著馬甲的男人,女主人正拿鞭子伺候著他。另一邊的木馬上則是兩個女人相互撫摸著。最引起我注意的是一位銀色頭髮,穿著洋裝的女士,看起來應該有些年紀了。在前面的表演台上,她背對著人群,脫下洋裝露出赤裸的身體,接受別人的鞭打。不知怎麼地,令我想起那些從六、七○年代就開始從事運動的前輩。看她仍這麼地活躍,令人覺得很感動。

其實這次活動中最開心的倒不是聲色感官上的刺激(雖然的確很棒:>),而是感覺到這裡的友善。首先,我很幸運地在旅館遇到了英國中部圈內有名的女王 Blue Velvet, 讓她載了我一程,否則從旅館到俱樂部可比我想像的遠得多。主辦人之一的 Barbara 很主動地來找我攀談,介紹我認識朋友,而整個晚上許多人和我攀談、聊天,當每個人知道我是第一次在英國參加這類活動會,都很關心地想知道我是否玩得開心。有許多他們給我的建議、忠告是從他們自身的經歷出發的經驗之談。來到這個國家之後,參加了不少系上的、學院的社交活動,卻沒有像這裡的人給我這麼好的感覺。

午夜過後,活動進入後半,一些玩累了的人們在後面的沙發上赤身裸體地躺著、互相口交或舔舐著對方。令我驚訝的是這裡的尺度顯然比美國(或馬里蘭州)來得寬,因為也有人在做愛。在 Baltimore, 當地的法律是不准進行生殖器性交的。大家隨意、慵懶地享受著。另一邊,Blue Velvet 正使用會發電的器具刺激她的玩伴 Dave, Dave 不時發出呻吟。一個女人走進一個開了幾個洞的箱子,關上之後,許多人把手伸入,從四面八方撫摸著她。

凌晨兩點很快就到了。我再度搭便車回到旅館,許多人叮嚀我以後多來。可惜這個地圖上不太容易找到,對只能仰賴火車公車的我來說交通實在不方便的小鎮,實在很難固定地拜訪。不過無論如何,認識了不少人,是個難忘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