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聰
鐵門一開,dt才剛脫完鞋踏入,眼前這位身高約一六四左右的白小路便已經跳上dt,像隻無尾熊般掛在dt身上。dt抱著白小路轉了兩圈才放她下來。dt問起了阿糸,怎麼沒見到人。白小路才說阿糸下午才從醫院回來,現在在補眠,她說帝姨到了才叫她起床。白小路走進主臥室前,沿路喊著「阿母——阿母,帝姨來了。」
聽見白小路喊著阿糸「阿母」,我偷偷地站到dt身旁問著:「阿糸先生有一個女兒這麼大了啊?真看不出來。」看著白小路往裏頭移動的背影,我猜測白小路應該是大學生吧?
「乾女兒。」dt說。「小路是阿糸的乾女兒。」我頻頻點頭搗蒜,原來如此。阿糸先生看起來三四十歲,如果有一個女兒這麼大的話,可能二十出頭就生了,然後現在應該是四十幾歲。我一直不好意思問dt幾歲,不過看起來dt跟阿糸先生的歲數應該差不了多少。白小路從裏頭出來時,「阿母說她醒醒,一會就出來。」
白小路說話時,鐵門外有人插入鎖匙開了門進來,是小月,她提著兩大袋從大賣場買回來的東西,後頭跟著兩個人,一個人手上持著買大送大的兩盒披薩,一個人跟小月一樣兩大袋東西。「Wolf、Work。」dt先喊了他們的名字,他們先點了頭,邊將東西放在餐桌上邊跟dt打聲招呼。聽到Wolf,似乎在哪聽過,我努力回想著在哪聽過。「這位是Wolf,阿糸的軍犬。」當dt介紹著眼前這位骨架稍大、幾乎是小平頭短髮的女性時,Wolf之名在dt的口中曾經提過。「Work是他先生。」他們差不多高,Work穿著格子襯衫,卡其短褲,微瘦,刻板印象的工程師模樣。
小月攤開披薩盒,打開雞塊桶等,招呼著大家趁熱吃。阿糸先生搔著剛起床的亂髮,身上僅着著紅色內衣褲便出來了。大家見怪不怪,我倒是有些吃驚。dt脱了上衣,赤裸著上半身,跟著阿糸先生一樣撿了片披薩後,兩個人相當有默契地倒了杯威士忌後,便往陽台走去。
「小衷,你穿太多了。外衣跟褲子脫掉。」dt在出去陽台前說著。主人都這麼說了,只能服從。才準備要脱衣服,小翩的電話便來了,她說她們到了,要我下去接她們。延後脫衣褪褲,我便下去接小翩跟阿犄。小月跟我說要她們直接走進社區到M棟再上來就可以了,幹嘛這麼麻煩。不過我想應該是有點膽怯的緣故,我這樣解釋,小月也能接受。
在電梯裏的鏡子,我注意到了脖子上的項圈,從dt家一路戴到現在,我一點也沒查覺異樣或有什麼特別的,倒是要去見小翩,自己的高中同學,我才意識到這個象徵奴隸或狗狗的物品始終在我脖子上。我往社區大門走去,夜色遮掩下,那些出門倒垃圾的大嬸大叔小朋友大朋友們都沒有看到我脖子上異於常人之物。遠遠的我便舉起手跟小翩揮手著。今天的小翩穿著長裙,在抽菸的阿犄旁的她一眼便看見了我,比著食指,指著我的項圈。「看到你戴項圈,我才確信你說的是真的。」小翩伸手就摸著我的項圈。「你的項圈是名牌的耶。你主人真捨得花錢。」我向阿犄點點頭,然後邊說著項圈的事情,邊帶著她們到阿糸先生家。阿犄似乎比小翩還緊張,「等一下⋯⋯大家⋯⋯會⋯⋯脱光光嗎?」阿犄問。「是性愛派對嗎?」
我們進了電梯,裏頭有從地下室停車場進入的客人。一個人高馬大、膚色偏白的男人站在電梯按鈕旁邊,問我們到哪個樓層。「17。」我說,說完便發現他們也是到17樓。他們看著我脖子上的項圈,像是看到了同類般,眼睛閃閃發光著,另外一個黝黑身材泳型男性忍不住開口攀談:「你們也是到阿糸先生家嗎?」在高個男人旁邊戴著耳機靜靜聽著音樂的女生,聽到了關鍵字般,把耳機摘下,看了我一眼。「你是dt先生的軍犬吧?」她站近我。「我是Sweet糸小甜、甜女王,叫我小甜就可以了。」小甜向我們介紹著旁邊的兩位,我也介紹著小翩跟阿犄。小甜說她跟Swim糸小湯在Museum S的活動我們就見過面了。不過那時候我對大家都沒有太大的印象,記憶有些模糊。小甜打開她的SMART,秀給我看,我們在上面還真的已經加了朋友。比較高大的糸小馬上次有事所以沒有去。
「小衷你好糟糕喔,竟然把人家忘記。」小翩說。「那天發生太多事情了,記憶體不足。」我笑。
「兩位新朋友⋯」小甜還沒說完話,電梯已達17樓。「今天玩得愉快囉。」
「他們都姓糸?也太巧了吧?」阿犄問著。「對耶。」小翩應聲。聽到他們這麼說,我也察覺到了難道他們都是阿糸先生的親戚之類的?
進了阿糸先生家,我偷偷地私下問了dt,才知道「冠主姓」這回事。糸家的人通通都是糸什麼的。但我突然對小貓小月甚至眼前的白小路感到好奇,為什麼他們沒有冠主姓?大概是我說得太大聲,引起了大家注意。
剛睡醒的小貓蹭在我身邊。「因為我是小貓,我才不要跟他們一樣。」說得可傲嬌的小貓立刻被小甜攆了屁股。小月在一旁出聲:「真敢講!跟阿糸先生一塊去睡,敢睡得比主人還久,現在才起床。」小貓推了推小月:「呴——我可是糸家第一貓皇耶。」
她們嬉鬧起來時,阿糸先生從廚房冰箱裏取出剩餘一些的威士忌酒瓶,她開口:「小甜,你有買吧?」小甜點點頭,從揹來的袋子裏拿出了兩盒同一個牌子的威士忌。小翩身旁的阿犄猛盯著阿糸先生看著。「所以這兩位是小衷的朋友。」我連忙帶著他們兩個向大家介紹。「嗯。小馬跟小湯先帶阿犄去浴室鎖起來。」阿糸先生說話時,小湯持著一個透明夾鏈袋,裏頭裝著h t 的貞操鎖。又高又魁/kuai 的小馬已經先行脫去了衣服褲子,身上只剩暱稱卡拉拉的盾式貞操帶。
口啣著片披薩,倒完可樂的白小路,咬了口,嚼著說話:「剛剛的話題。為什麼我叫白小路不是糸小路,因為我是養在糸家,為了將來成為女王⋯」她沒說完,阿糸先生便清了嗓。「成為『女皇』。」白小路說話的時候有股霸氣。小月招呼著我跟小翩拿食物。
「我是要等白小路將來出道成為女皇後,才能正式成為她的奴隸。所以我不叫糸小月。」她忽然有一個古靈精怪的表情,她雙手擺在白小路肩膀上。「小衷,小衷。你猜猜看白小路多大。」我記得小月是大學生,白小路應該也是吧。
「大一?」我猜,白小路搖頭。
「我國一。」她說得直爽,我的眼睛睜得特大。真的假的。國中生!
「那不就⋯⋯未成年⋯⋯還⋯⋯未滿十八歲?」
某日醒來,收到大宇宙的訊息,要我把黑小行寫進《dt》內,雖然不太懂,但我還是照做了。寫到了白書,我便明白這個大宇宙意念是什麼意思。黑女皇是一個未成年自己摸索出來的道路,跟白女皇是由成年人帶出來的道路。(恍然大悟)然後我就幫自己挖了一個《黑行》的坑。
人生果然充滿未知而必須不斷摸索。儘管我也自國中開始接觸,這系列故事看下來,也漸漸讓我反思一直以來我所堅信的東西,似乎和事實不太一樣呢……
還是要說,我一定不敢參加要脫衣服的聚會(不過這是家聚可能不太一樣-.-)
不過SM世界百百種喔。沒有說故事裏的才是對的。也許你堅信的也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