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報,S被M的日記 (1/5)

◎unsatura

第一次的手術算很成功。醒來時身上多了幾根管子。除鼻胃管和點滴外,還有尿管和引流管。替我拔尿管的是位個性豪爽開朗的實習。她說會有點痛,問能忍著嗎。我笑說,忍痛是騙人的,忍,不會就使人不痛。忍痛不過是忍著不要叫。她笑說,「那就來囉,一、二⋯」 然後用力拉著管向我腳掌方向扯。我瞪大眼睛,下巴掉下來看著她傻笑。她也笑問,痛嗎?我回笑說,我叫完了。心想,媽的,我導尿次數不少於這個實習吧。怎麼有人這麼不懂溫柔不要說了,還讓尿管在我體內多轉一個彎才出來,分明就是故意的。

拔引流真的很痛。那是我第一次。護士說,要趕快拔,因為「管子和肉都長一起了。」 這句話讓我想起了女人隆乳,更讓我想起,科學美國人報導過,已經可以使神經細胞長在晶片上這事情。醫師切斷縫線后,也是,用力的一抽。感覺真的好像裡面的組織被扯斷了什麼。那痛從肚臍右側一直痛到肛門。然后,也是傻子一樣,看著管子蛇一樣從肚上小洞溜出來。小洞裡面,看見藍的黃的,剛好可以塞進一根小指頭樣。我想起安迪沃荷 Andy Warhol 的一部電影:科學怪人。怪人拼湊起來後是個性冷感。而科學家會把怪人的傷口拔開,伸手進去撫塻怪人的內臟。怪人就像木頭人一樣任他摸。從腹部進入,手伸得越裡面,就摸到部位越高的內臟。科學家也越摸越興奮的樣。

想著是否要把小洞縫起來時,醫師已經用紗布蓋過它了。問我,要放下床背躺下休息嗎?我說,可不可以讓我保持這姿勢一陣子?我發現身都僵了。在那個半個仰臥起坐的姿勢停了快半個小時,才決定手腳的感覺回來了,該可以動了。

跟著,情況惡化,我又開始吐綠液了。經過上次的大法師經驗後,我無法控制插鼻胃管時的不自主性抽筋樣的反應。換了三個醫師,頭二個一直只能把管插到氣管裡。第三位,應該是那層病房的護士長之類,來,一插就好了,也一點也不痛。可能是我肌肉都累了。我跟她說,你很溫柔,可不可以,以後都由你來插我。她的表情是又訝異又不好意思。笑一下點一下頭就和其他兩位醫師走開了。我想,她還是知道我話的重要性吧。對別人身體作出侵犯,還是有溫柔可言的。

回顧時,發現,現世報這念頭的伏線就在這裡吧。我是一個非常不溫柔的主人。雖然我可以,但我常不去做,因為我喜歡暴力地侵犯別人。控制調教重度,若不是履行溝通好的約定,不過是延遲麻木來臨的手段,奴一旦麻了,就沒痛感的產生了。

然後,「放輕鬆」這三個字真好玩,對一個研究語言的人來說。我從不在調教過程中叫奴隸放輕鬆。我們又不是什麼瑜珈大師,可以控制身體的不隨意反應。反應若出現就是出現,沒什麼可以阻止的,除了停止動作外。動作之前或之後,這三個字很有意思不錯。反抗動作之中,這三字個是表達主動一方的無措感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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